川北驱邪人

《川北驱邪人》

第72章煞气索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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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煞气索命》

安静的听完邓洁的讲述,何瑜新和刘越大爷都沉默了。

“这世上,竟还有旱魃存在。”何瑜新满是担忧,“我道家经此一难,几乎七零八落,存于世间的各脉多少都受到了冲击!”

“我们俩老头子运气好,能从那一个地方活下来已经是天大的侥幸,多亏了那位啊,若不是他暗中运作,远远的把我们扔到内蒙古。我们俩,嘿嘿……“刘越大爷摇摇头,怅然一笑。

邓洁和周小贤并没有插嘴,虽然也很好奇那位是谁。

何瑜新面上的担忧依然没有散去,“老刘,我担心的是,既然有一只旱魃,甚至连修罗都出现了,谁都不敢保证没有第二、第三……”

“老何,多虑了,有生劫,有生人。一切自在天道。你我还是不要多想了!”刘越大爷叹口气。

何瑜新看了邓洁一眼,释然一笑,“不错,天道留一线,这次有我徒儿,下次一定也会有应劫之人,老刘,是我偏执了!我不如你看的透彻!”

“一脉自有一脉长,论出世,山不如卜,论入世,卜不如山。可是能担起大任的只有你山字一脉,所以自古道祖有训,五脉山为长。老何不必介怀!”刘越大爷正色道。

何瑜新哈哈一笑,从烟袋子里捏出一撮金黄的烟丝。

周小贤听的若有所思,邓洁却听的似懂非懂,忍不住问道:“师父,刘越大爷,刚才你们俩口中的那位是谁啊?”

这一问,直接把周小贤从沉思中拉了出来:“就是啊,师父,这可是救命之恩,可得好好感谢人家!”

两个老头对视一眼,神秘一笑,用手指指指上面,“你们俩还没那个脸面让人家见!”

邓洁和周小贤一惊,闭口不再问。

何瑜新点了烟:“好徒儿,过几天你便回家吧!该回去看看了!”

刘越大爷张张嘴,有些迟疑,片刻才问道,“小贤,你……可想回去看看?”

邓洁原本以为周小贤会很高兴,却不想周小贤忽然抬起头,斩钉截铁的道:“不去!师父……”

刘越大爷叹口气,摇摇头,“罢了罢了,以后为师再也不提!”

邓洁疑惑,这么些年他从未听起周小贤说过关于自己家里的事情,不由看向自己的师父。

何瑜新却是同样摇摇头。

邓洁自然明白,也不再去问,该说的时候,周小贤会告诉自己的。

“师父,那我后天就走!回去三五天见过父母马上就回来!”邓洁想了想,说到。

何瑜新却摆了摆手,“你不用回来!”

邓洁和周小贤耸然一惊,齐齐抬起头,不知道何瑜新这话何意。

“哈哈,瞧你那德行!老头子又没说什么,你这样,回去之后,去我当年卖杂货的那个铺子,收拾收拾,重新开个铺子!”

邓洁松了口气,可也不知所以然,“开铺子?师父,别闹了,我可是个道士!”

“道士怎么了,老头子当年不也卖过粽子,五谷杂粮!”何瑜新吹着胡子。

“刘大爷,你准备让老洁干嘛啊,总不能也去卖粽子吧!”周小贤笑道。

“屁话,他小子敢抢老头子饭碗?“何瑜新哼了一声,随后一脸正色:“去开个白事铺子吧!记住,不管是什么人什么买卖,只要不是为活人干的活计,你一个也不许落下!直到七七数满!”

邓洁苦着脸:“师父!这……多丢人啊……”

“还嫌丢人?你说你丢谁的人了?沾了一身血气,背了一身因果,能活到老头子回来就不错了!再这么下去,这祸事、倒霉事非得一样接一样的找着往你身上凑!躲都让你躲不开!”

何瑜新气得大骂。

虽万般不愿,邓洁也只好点了头,嘀咕道:“这不挺好的啊,哪来的祸事……”

这边刚停下,那边周小贤也跳了起来,“什么?师父你说什么?”

刘越大爷没好气的道,“喊么子喊!我让你去上大学!程序已经给你办好了!过几天自个去报到!”

周小贤一张脸吃了苦胆似的:“我……我不去!”

“你敢!额卜字一脉尼以为跟何瑜新那一脉一样念个咒画俩道道就行了啊?必须去!必须去!额舔着脸给人家说了好些话,敢不去额打不死你!”刘越大爷气的眼镜滑到鼻梁上。

周小贤撇着嘴角,闷闷的道:“才不想去上学!高中都没上,我去学什么,去给您老人家丢人显眼啊?”

“我给你说,我给你报的数学系,主修几何!还丢人现眼?要肆拿不到奖学金就别回来见额,额丢不起这人!”刘越大爷竖着手指头,指着周小贤。

邓洁很清楚的看到周小贤的不断抽搐的嘴角,还在低声念叨着,“俩老疯子,老年痴呆,老神经……”

刘越大爷猛地看过去,“撒?你说撒?”

“啊,没事,师父,刘大爷,您二位坐着先,我去给你们沏壶茶!”周小贤头也不回的走了,说完嘴里还在嘀咕着:“老年痴呆……”

“行了,回屋里去吧!小马去烧水了,你怎么?干坐着等着老头子伺候你啊?”何瑜新斜着眼一脸嫌弃的冲邓洁道。

邓洁莫名其妙,心道我招你了还是惹你了,面上却堆着笑:“师父,有事你吩咐,说罢,徒弟该干什么!”

“鳖孙儿,还愣着干啥?做饭去啊!等老头子给你做好端到跟前啊?“何瑜新抽口烟,继续道,”真不懂事!想饿死老头子咋滴?”

“得嘞!您老人家好生坐着!”邓洁一屁股站起来。

“老年痴呆,老疯子,老神经,我放一袋子盐齁死你我……”

吃过晚饭,阔别数年的两对师徒一块在院子里摆了块方桌,一直聊到了很晚。

而邓洁是被安静的夜晚里如雷一般的喝声震醒的。

那声断喝道:“孽障!看老道诛了你!”

两个老头的房间是挨着的,而邓洁听得清楚,之前那声断喝很明显是自己师父的声音,入他门下三年,邓洁还从未听到过自己师父如此愤怒的声音。

邓洁急急忙忙的随手拎起衣服往身上一披,鞋子都来不及提跑出去,出了屋门,却见周小贤已经匆匆的跑过去了。

“老贤,怎么回事!”邓洁急忙喊道。

周小贤头也不回,声音很急:“不知道,快过去看看!”

两人走到何瑜新房间的时候,面前的一幅景象让两个人有点手足无措。

屋里没有点灯,只苍白的月光斜着扫进屋内。刘越大爷正面色惨白的倚着门框,闭着眼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而何瑜新正盘坐在地上,赤着上身,精瘦的胸膛前一个巴掌大小的太极图案忽隐忽现。

“师父!刘越大爷!”邓洁大惊,冲过去就要扶起自家师父,一旁的刘越大爷却猛地喝止住他:“别动!”

周小贤小心翼翼的扶起刘越大爷,面色急切,“师父,出什么事了!何大爷他……”

“老何很危险!可小洁你也莫紧张,你师父他也不是吃干饭的!哪能这么容易死去!”刘越大爷被周小贤搀起身。

“刘越大爷,可你倒是说怎么一回事啊!”邓洁依然焦急。

刘越大爷拍着胸口顺顺气,指着地板上没有说话,眼中却露出一丝悸色。

邓洁和周小贤顺着刘越大爷手指的方向看去,赫然发现月光下一道淅淅沥沥的血迹一直蔓延到屋外,邓洁走过去,手指捻了下,竟如墨一般。

“黑色的?”周小贤怵然一惊:“老洁,那支笔!”

邓洁哪里顾得上其它,晚上的时候那支笔是被他放在正屋里桌上的,急忙跑过去。到了地方,却空空如也,桌面上,只有一滩墨迹。

站在屋内,邓洁背后一阵阵的发麻,晚上自己说花了二百多块钱买来这支笔的时候还被师父骂了一顿。

点了灯,邓洁和周小贤仔仔细细的把买这支笔的经过说了一遍,包括杜老鼠的死。

刘越大爷气色已经好了很多,而何瑜新依然盘坐在地上,几次邓洁都忍不住想过去,都被刘越大爷制止。

刘越大爷心有余悸的道,“我和老何,也是写了的!”

周小贤皱着眉,久久不语。

“刘越大爷,师父他……”邓洁担心的道。

“孩子你莫担心,老何这是在护住自己的魂魄,也就是大成的护魂咒!”刘越大爷安慰道,随后,喃喃自语:“好一只邪性的笔!”

“邪性?”周小贤邓洁不解。

“我问你们,碰到这支笔的时候可曾感觉到一丝的阴邪之气?”

周小贤和邓洁摇头,刘越大爷轻笑,“别说你们,我和老何都没察觉出丝毫异样!”

想了想,刘越大爷又补充道:“害人性命,却不沾一丝负面气场,不是邪性是什么?”

“老何是有真本事的人,不妨告诉你俩,我们成了这副模样,却连怎回事都不知道!只觉得整间屋子都是煞!浓的化为实质的煞!那股子煞气,把咱老北京的人全杀光也凑不够!”

“煞气?”周小贤和邓洁对视,却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困惑,因为二人是真的什么也没有感觉到。

“那股子墨迹……”邓洁更加的不解。

“什么墨迹!你再看!”刘越大爷再次指向地上。

周小贤和邓洁齐齐望去,失声道,“没有了?”

“两个傻小子!那根本不是墨!是化成实质的煞气,自然不能长久维持现状,可笑,这煞气浓的很,却不似寻常煞气!煞分两种,阴煞阳煞,此为阴煞!”刘越大爷沉声道。

“阴煞阳煞?”邓洁从没听说过。

“怪不得你不知!我也是才想起来,举个例子,这阴煞同阳煞,便犹如黄泉水与我们这阳世的河水。这阳煞,自然是我们阳间人的负面气场所生,这阴煞,嘿,自个去想吧!”刘越大爷闭上眼,“世道快要太平的时候,什么妖魔鬼怪都要往外跳了!也是,再不跳就没有机会了!”

“我师父伤了它?那个从阴间跑出来的东西?”邓洁有些不敢相信。

“你师父那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况且,这好歹是阳世,先莫去想那是个什么东西!你们二人过了今夜明日一早便按之前的安排去吧!”刘越大爷看着二人正色道。

“师父,那你呢?”周小贤不放心的问。

“我要带着老何去找一个人!”

“找人?”邓洁问道。

刘越大爷有些疲惫,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找一个医字脉的老伙计!老何的伤,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他能医治了!”

”医字脉?还真有医字脉?”邓洁诧异道。随即面色古怪:“医字脉不会在某个市中心的医院当院长吧?”

“鬼话!我道家医字岂是那些凡医可比!”刘越大爷被邓洁气的一阵咳嗽。

“还不都差不多,都是看病!”邓洁不以为然。

“看病?”刘越大爷看傻子一样,“何为医字脉?医人医魂医六道!小子,我道家这个圈子,大着呢!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好了别多说了!去睡一觉,老何这里,我来守着。”

邓洁和周小贤连忙应着,可应归应,何瑜新生死不知,周小贤和邓洁哪里会有心情去睡,最后所幸谁也没走,三个人在屋里打着盹,过了一夜。

次日一早的时候,何瑜新醒了,邓洁兴奋地叫醒趴在桌子上睡觉的刘越大爷和周小贤,可是很快发现,何瑜新所谓的“醒着”只是睁着眼罢了,眨也不眨。

刘越大爷说这是何瑜新自动封闭了六识,邓洁才松了口气。

简单吃了早饭,刘越大爷打了一个电话,半个时辰的功夫,便过来一辆车,下来的人好像很在意刘越大爷的话,扶着何瑜新上了车,便走了。

邓洁曾想过刘越大爷和自己师父的身份,可是他们不曾说,邓洁自觉没必要去问。周小贤也一样。

两个老头子只回来一天,真应了刘越大爷那句话,“他们只有三年的徒弟缘!”

二人也要走了,走之前又去黄标爷爷那里坐了半响,周小贤虽然上学,可依然在北京,所以并不担心黄标的爷爷没人照顾。

事了之后,邓洁和周小贤告了别,便又踏上了火车,家,还是要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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