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斓邪骨针

《斑斓邪骨针》

第99章明哲出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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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明昭拨开人群,来到近前,看到弟弟斜靠在一棵大树之上,嘴角下沿满是血渍,脸色惨白,虚寒涔涔,一双明眸望着自己充满了恐惧,身上的一席长袍更是不堪,袖间腰腹处均沾满了灰尘污泥,本来好好的一件白衣竟硬是如久未投洗的抹布。

陆明昭见此情景,黝黑的脸上闪过一丝愤怒,声似滚雷坠地,咆哮道:“明哲,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

陆明哲满脸尴尬,不知应该如何应答,他本已抱有必死之心,可面对哥哥殷勤关切的表情,却一时之间不忍将实情说与他听,若是让他知道了自己出卖同门,甘愿做邪门歪道的走狗,只怕以他的脾气,当场就会一掌拍死自己吧?自己虽不怕死,但却无论如何都不想面对哥哥那失望、愤恨的神情。

这时,却听柳玉阶忽然开口道:“陆帮主,刚刚大营之中有贼人来袭,令弟与我等共同追敌,却不成想追至林中深处,遭得贼人暗算,令弟一马当先,才不慎受伤,我等不仅未能护其周全,还追丢了敌人,实在惭愧,还请陆帮主见谅。”

陆明哲听他这么一说,猛的抬起头来,瞪大眼睛望着柳玉阶,一双闪烁的眸子之中充满了疑惑。

陆明昭听他这么一说,不怒反喜,重重的拍了拍陆明哲的肩膀,大笑道:“明哲好样的,世人皆说你性滑心私,你今夜不顾生命安危,率先追敌,此番行为,恰可驳斥他们的无稽之谈,我们陆家出身的人,怎么可能有孬种?”说罢,凌厉的眼神扫向身后众人,得意之色溢于言表,像是在说,看到没,我弟弟也是一条铁骨铮铮的汉子。

陆明哲被他这么一说,登时羞愧难当,联想起自己的所作所为,心中一酸,偌大的汉子,几欲垂泪,连忙低下头去,不敢在看陆明昭。

柳玉阶微微笑道:“沥沧川乃名门正派之首,又岂会有欺世盗名之徒,陆帮主何须去理会小人的毒言恶语,而妄自菲薄呢。只不过令弟此役受伤颇重,我看还是先行送入帐内,请人来包扎医治的好,免得留下什么后疾。”

陆明昭这才醒悟过来,连连点头道:“还是柳盟主想的周到。”

继而一只手扶住陆明哲后颈,一只手穿过他的腿弯,一把将他环抱了起来。

”明哲莫急,我这就带你去疗伤。”

陆明哲年近三旬,却被哥哥像个婴儿一般抱起,周围又有各派弟子围观,顿时羞愧万分,原本苍白的脸上也不禁浮现出一抹红色,急声道:“哥哥,快放我下来,我能走,这样子成何体统?”

陆明昭一蹬牛眼,呵斥道:“你逞什么威风,人柳盟主都说了,要快些医治,免得落下病根,难道你拖着一身伤躯,能有我这健康之人跑的还快?”

陆明哲紧咬牙关,几欲昏厥,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哥哥胸前,若是平时被哥哥呵斥,他必然不敢反驳,但今日之事实在太过荒谬,让他也失了理智,只听他咬牙说道:“也差不了多会儿,我一个大男人被你这么抱着,实在是太过丢人,以后传出去,我如何在江湖中立足,还是把我放下来吧。”

陆明昭却是一根筋,全然不顾弟弟的反对,大声说道:“哪个哥哥看弟弟受伤会坐视不管,这有什么好丢人的?再说小时候每次你练功练到四肢无力,我都是这么把你抱回房间的,这算什么,再小一点,给你把尿擦屎也没少做得。”

陆明哲只觉得脑袋一阵眩晕,虽不敢抬头张望,耳边却不断传来各派弟子轻笑调侃之声,生怕哥哥再说些自己的糗事,连忙催促着他离开。

陆明昭见他面色殷红,以为伤势加重,也不敢耽搁,提起真气越过人群,似飞鸟一般奔向大营之中。

众人见陆家兄弟走远,这才终于抑制不住,笑声骤起,响成一片。

柳玉阶也不禁莞尔,摇头嗤笑道:“只怕这般的惩罚,比杀了他更为难捱。”

储溪瑶却难掩忧虑之色,轻声问道:“柳大哥,你为何没将此事告知陆帮主,他性子刚烈,若是有一天知道了你为陆明哲隐瞒罪责,恐怕会迁怒于你。”

柳玉阶没有回答,反而对人群高喝道:“诸位,今日之事,涉及沥沧川的颜面,还请大家一笑置之,就此作罢,切莫互相烂嚼舌根。”

说到这,面色一沉,厉声道:“若是有人不听劝阻,将今晚的事情传播出去,辱没了沥沧川,我定然不会轻饶!”

柳玉阶向来温和谦恭,很少有这般厉声沉色之时,众人见此,心中均是一凛,纷纷点头应承下来,笑声也渐消渐息。

柳玉阶这才缓和下来语气,说道:“诸位虽值夜辛苦,但大敌当前,不可放松警惕。还是速速回到自己值位,免得贼人趁虚而入。”

众人这才边互相说笑着边朝着自己的位置退了下去。不一会儿的功夫,林中再次恢复了黑暗,只剩下柳玉阶三人。

待到人群散尽,柳玉阶这才示意其余二人跟着自己返回大营之中,三人一路无话,柳玉阶在最前面,低头疾走,就像是在防备着什么人一样。

直到进了帐篷,柳玉阶才终于卸下严肃的表情,恢复他往日神态,招呼他二人坐下,缓缓开口道:“现在情况对于我们来说极为不利,所以每一步我们都要小心翼翼。”

见储溪瑶张口,柳玉阶挥手打断了她,继续说道:“我怀疑,这联盟之中的奸细,不止陆明哲一个,还有其他人,或者说是很多人。”

储溪瑶面色丕变,连一向沉着冷静的卓长青都忍不住说道:“盟主何出此言?”

柳玉阶轻扣木桌,左右四顾,模样极其谨慎,仿佛那奸细就在附近一般,好半天才说道:“你们可还记得,左灵山庄的庄主,徐瑾在临死之前留下的那封书信吗?”

那封信是旧时好友留给自己的最后一封信,储溪瑶记得格外清晰,只一思索,便说道:“那封信上曾说,杨明远所在帮派,势力庞大,其帮派众人甚至已渗透到江湖中各大帮派之中,成为奸细,只不过那封信的其他信息过于骇人,我们都被转移了注意力,所以并未有所重视。”

柳玉阶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不错,依徐帮主所说,我们父辈的死因,也可能与奸细有关,帮派的普通弟子平常根本难以接触到帮主,若是父辈之死真是奸细所为,那这奸细在帮派中的地位一定很高,而且还不止一个。”

柳玉阶这么一说,顿时惊的二人后脊发冷,汗湿衣襟,不自觉的瞪大了双目,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柳玉阶则继续说道:“我们这次联盟所带来的帮派众人,大多是一帮之中的精英,若是有奸细混迹其中,也不足为奇了。”

储溪瑶虽也知道奸细一事,但却从未怀疑过自己身边亲密无间的同门,被他这么一说,脑海中顿时有些迷乱,回想起几个人的样貌、行径,总觉得万分可疑,仿佛人人都是奸细,却又人人都不像是奸细,一时之间也分辨不清,思绪齐涌,混乱纷杂,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卓长青却要比她冷静的多,沉默了片刻之后,便开口道:“我心里倒是有几个人选,只不过这些人平日里行动如常,即便是我曾特意留心过,也没有发现过异状,也不好断定是内奸无疑。”

“只不过,”卓长青话锋一转,“这次除魔的行动异常凶险,我若是内奸,避之仍不及,又怎么会愿意随众人一起赴死呢?”

柳玉阶叹道:“你说的也有一点道理,我这几日一直在琢磨,内奸究竟是谁,又有几个人,可却一点线索都没有,只得人人都去怀疑,导致每次行动都不敢轻易托付于人,反倒有些投鼠忌器。”

卓长青点了点头,赞同道:“对方既然能隐藏这么多年,必然不会随便就露出马脚,我们这般胡乱猜测也没有任何意义。”

说到这,他望向油布包裹着的帐篷,外面时不时有三两值夜人经过,闲谈碎语如蚊蝇般嗡嗡作响,隔着帐篷,便是想听也听不清楚。

过了一会儿才继续道:“这就是你没有将实情告之陆帮主,还下令不让围观的弟子透露今晚之事的原因吗?”

柳玉阶点头道:“不错,陆明哲是我们反击所需要的最关重要的一环,他万万不可出事。”

说罢,他目光扫过二人,语气突然柔和下来:“内奸一事弄得我心烦意乱,现在我能肯定没有问题的只有那日去拱月崖的五人,这五人之中,陶帮主已死,陆帮主却性格直率,难以瞒事,所以有些事,我只有交给在座的二人才会放心。”

卓长青一凛,冲柳玉阶拱了拱手,正色道:“承蒙盟主信任,若有吩咐,我必然竭力完成。”

柳玉阶冲他重重的点了点头,投去了感激之情。

“有你二人相助,我便多了几分胜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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