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我要上学啦

库库库，

数学，还能这样用的——我真是太聪明了鸭，连这个类比的都学会了……哥哥知道了一定会开心的……咦，不过，好像，按照血缘关系来说的话……哥哥，和爸爸的基因，也是……

库库库，

哥哥也不是东西……不过，我和哥哥的血缘关系……

那我也是……我也不是……

呸，数学，

真的不是个东西——什么都算的都不准，乱七八糟的！

“九~~”

是妈妈，也就是她，才能够把我的名给喊的这样的宛转悠扬——不过，从声音里面听出来，好像，她今天的心情不太好的亚子:“哎！”

我可是答应了哦！

虽然声音有些小——但我还是个孩子嘛:小孩子，声音小点，那不是很正常的吗……所以待会你可别说我没答应你，没喊死都喊不应了……她生气的时候，脾气那么的暴躁，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女人:今天也不知道会不会挨打……

好像，我今天也没干什么坏事吧……哑巴哥哥那儿他肯定是不会去告我的状的……那就只能是四婶那个凶鸡婆，来说我抢她家老母鸡的小鸡了……可我也已经还给那个老母鸡了鸭！

而且，我也是用了十好几个的，胖胖的菜青虫给它换了的呀——还都是在我哥的菜地里捉的呢！

为这，我哥放在菜地里负责捉虫的那些鸡还生气了呢——围着我咕咕咕的不让我拿走。

可我哪儿能听它们的呢——这个家里，我才是主人的好不好（小主人那也是主人啊）……总不能让我去听那几个鸡子的吧。

其他的……

三大爷烟袋里掺了炮药……那可不是我的错！

那都是熊小胖那个死胖子他们拿来的炮药，然后我只不过是乘着三大爷抽烟，装作去揪他的胡子，引开他的注意力，掺炮药什么的也都是三大爷他的那个混账孙子干的……

我顶多也只是一个知情不报……:今天星期天，那些熊孩子们不用上学，然后就一起跑回来玩儿——村里有了哑巴哥，好玩的东西也就多了好多了:比如后面的那个拴在两个板栗树上的秋千，我就可以荡到和房顶一样高了——哑巴哥哥在两个板栗树中间横架了一个木棍，再在外面包上了铁皮（说是为了减少摩擦力什么的）。

然后就会有好多的熊孩子们来玩，来比赛谁荡的最高——这个秋千，它是没有限制的高度的:就是那种可以荡完一整圈的那种。

不过到现在为止，村里，也就是我能够荡的最高了……这点村里的谁也比不了:看他们上了秋千以后，一个个手笨脚笨的像秤砣一样的坠在那儿，看着就让我为他们着急啊鸭。

然后熊小胖就拿着他家过年剩下的炮当金箍棒（那个是他家过年进的货，外面真的有着一个金箍棒的画纸，然后他就给偷拿出来了），然后我们就把那个烟花给剥了……我只是想看看那里面到底是为什么会炸出那种圆圆的火球……没想着去害三大爷……

……再说吸烟有害健康……平时剥的都是那种小炮，这种烟花炮，还真的从来都没有剥过呢……

再说了……

三大爷那儿……

我们，这是在帮他戒烟，那也是对他好，是孝顺老人……也没听见村里有放烟花的声音啊？

……也没听见熊小胖他那声音洪亮的，惨叫声啊……别的也都没听见……

所以，

三大爷他还没有来得及抽？

……或者，他发现了，然后就戒烟了？

嚯嚯嚯，我这是办的好事！

——我都已经说过了不是。

那我们就根本不应该为这个挨打:“妈，我回来了，你喊我干啥？”

笑嘻嘻的偷瞄一眼:老太太有点发愁，但是看着又不像是多生气的亚子——应该，没什么问题的……吧？

“嗯，回来了呀，那去看看，看看那个书包……”不用她多说，赵小梅就已经看见了:在屋里的当面的那个矮桌面上，好像放着挺多的一堆东西。

其中，最亮眼也最漂亮的，就是那个有着一个花公主模样的花书包了——是我喜欢的那一款:“呀，书包，上给我的吗。”

“别动，”向着书包扑过去的动作被阻止了——我就说最不喜欢头上扎的这个小辫:不好看不说，还总是会给别人留下一个……两个把柄:“先把你那一对乌鸡爪子给洗洗再说。”

……

好吧，

洗手就说洗手呗。

说啥乌鸡爪子呢……虽然它们确实是有些脏，但这也是一双多么可爱的小小手啊……在它们洗干净以后。

你看这白白胖胖的，肉乎乎的一对小手……

你这样的说你的闺女，你的良心里，它就不会痛吗……所以有时候，你说的那种我是菜地里捡来的事情，

它就真的有可能是真的哦！

——所以你要是再这样的说我的话……小心我离家出走哦！

……嗯，走的时候，要带上哑巴哥哥:他连话都不会说，我要是走了，那还不要被你们给欺负死！

所以，如果我要离家出走的话，哑巴哥哥，那是一定要带上的——他对我那么好，又那么的可怜……:“我的书包，这是给我的书包，是不是，是不是啊？啊，我就知道，妈妈你对我最好的啦，唔嘛，我喜欢你哦……”

“别喳喳了，是给你的，就是给你的。”看着小女儿在那里喜笑颜开的样子，杨晓梅的心里，也一下子的开朗了不少。

……只是……

想着这小丫头明天就要背着这个花花绿绿的小书包，美滋滋的离开自己，去……不太远的镇上上学……

她的心里，忍不住的就又是有些伤感起来:“这些都是你的，全都是你的，明天，你就带着这些东西，去好好上学啊……”

虽然，平日里这个疯丫头也都是整天的不着家。

但是那好歹人也是在村里啊。

这一会，这小丫头一下子离家这么远……平日里，这到镇上感觉也就是一抬脚的功夫。

可是现在这个丫头片子这一要去上学了……怎么就突然的感觉:这镇上，离家这距离……怎么就突然的变得这么远呢。

这小孩离了娘……

眼眶里，忍不住的就有着一种热辣辣的感觉……这都是咋回事哦！

“啊，上学？”从面前的这桌子上崭新崭新的书包，文具盒，本子，笔啊的上面移回目光，赵小梅轻轻地揪着软绵绵的小被子——嗯，这布料都是新的，摸着软软的，好舒服的亚子……:“我去？我要去上学了？”

赵顺闷头坐在屋角，两只手闷闷的卷着香烟:几年前，从打算要个孩子的时候他就开始戒烟。

还说戒也就给戒了——按他自己的说法，这十一二岁的时候就跟着大人们偷偷的学抽烟，

这一转眼也就几十年过去了，

当年的小屁孩也都成了一个大人，成了人到中年的一家之主。

——然后又要开始戒烟……

这那是人过的日子——就不说抽烟的那个瘾头了（说是烟雾里含着什么什么物质，说可以给人带来欣快感，让人开心，幸福，欲罢不能——那也只是因为没有需要:要不然，那路边的加油站里的，你还真的以为一个抽烟的都没有啊！）

但是赵顺认识的，当年和他一起躲在学校后面的小树林里偷烟抽的，他认识的就有就有一个——就那个小加油站，统共也就才三个人（还有一个是整天的不落窑，每天的在县里当领导的家伙）。

还有一个是女人——这是加油站的习惯，为的，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管他怎么说。

反正，不就是戒烟嘛！

说戒，咱就戒了呗——其实这个过程中最难受的，还是那种几十年养下来的习惯，

还有身边的，大家伙一块干活，半途累了歇着的时候，人家，抖手甩过来一根烟，你说你接还是不接——这样的一个生活环境，那才是戒烟最大的困难……还好，这些，赵顺也都给扛下来了。

而且最让别人佩服的，是人家戒烟，那就是从说戒烟开始，那就是一下子的，就视香烟为洪水猛兽一样的，唯恐避之不及。

而赵爸爸戒烟，

那却是两手掂着烟卷，就那么的给放在手里，放在眼前的转啊转的。

一直到一整只的香烟都给转的松散，转的皮熟肉烂的不成形了，

然后才给稳稳的搁置到一边:这如果是在家里，那就是扔灰斗里（或者扔垃圾篓里）；

而如果是在地里，

那就是就地戳个坑坑，

把烟丝给归拢进去，然后再用土给盖上——按照三大爷的说法:这是给那烟丝堆个坟，给埋了做祭奠呢。

而按照村里的那个柳宗堂刘叔的说法，那就是:学那小猫盖屎，装干净人呗——你这盖屎不擦腚的，还不是走到哪儿都是一股子屎味儿！

……

反正，不管怎么说，赵爸，这烟，算是给一下子的就给戒下了——只不过，这遇到心里有事儿的时候，他也就喜欢着拿着这个烟卷，搁在手里这卷呀卷的，还一声不吭的，闷闷的。

“那我上学，还回来不？”看着屋里的气氛不对（主要的是看着赵爸的那个表情，乌云满天的）赵小梅说话，也就显得有些小心翼翼的了——她其实也有些担心:这万一，这上学了，然后就不让回家了……

那可肿么办啊！

后院我的秋千，

麦场上的跷跷板:也就是哑巴哥哥，将那个已经不用的石磙，给大头朝下的竖起来，然后做了一个中间带着支点的木杠，用石磙中间的那个凹窝作为支点，架起来，两端绑上木凳。

吊杆:也和跷跷板差不多（其实也和称差不多的，都是用的杠杆原理）只不过这个支点给挂到了树上。

挂在了村口的，那一颗大树上……

我这走了，

它们，要是想我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