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流郢和啸风啸雨打的难舍难分的时候，云玄生最后看了一眼坐在床边安静等着驸马的云倾雪，苦笑了一下，转身离去。

之前夜探天牢几次，发现柳啸天根本不在天牢里。所以皇宫上下最有可能藏人的地方就是月华帝的御书房。

刚刚处理完了御书房的暗卫，林月殊带着手下人就到了。

“贵妃娘娘。”

林月殊点点头：“你确定父亲他被关在这里？”

云玄生颔首：“其余地方都不方便，唯有御书房能够藏人。”

一行人进了御书房便开始找密室，一路敲敲打打，看见个花瓶都要转一下。凭着这番蛛丝马迹也不放过的毅力，御书房的密室还真让他们找了出来。

书柜缓缓移开，露出了仅供一人通行的小道。

小道的尽头是一个又一个的牢房，柳啸天夫妇二人就关在最后一间。

“爹！”

柳啸天缓缓睁开了眼睛，看清了来人，尽管身体虚弱的站不起来，可目光仍然注视着林月殊，有些感慨的说道：“月儿，你太像你娘了。”

尤其是那双眼睛，太像你娘了。

云玄生拿起刀就将牢房上的锁劈开，一行人进入了牢房。

其中一个人将柳啸天背在了身上，另一个人看着柳夫人，有些不知所措，毕竟男女有别。

林月殊有些不耐烦的看了一眼柳夫人，指着那个无措的手下道：“还不把夫人背上？”

那人准备上前，却被柳夫人拒绝：“不用了。”

柳啸天有些惊讶的转头看着她，柳夫人生的自是美的，但不像林月殊那种具有侵略性的美貌，而是江南美人的柔弱温婉美。

柳啸天睨了柳夫人一眼：“怎么，还要本将军来请你吗？”

柳夫人摇摇头，对着柳啸天笑了笑：“将军走吧，妾身想留在这里。”

柳夫人的笑容晃花了柳啸天的眼，自从柳眉出生后，柳夫人再也不曾对他笑过了，多少年了，那些前尘往事好像随着这一笑也都消失不见了。

柳啸天最后看了她一眼：“随你。”

转头对林月殊说：“我们走吧。”

林月殊侧头看了一眼坐在牢中背依旧挺得直直的柳夫人，即便周遭是牢房，可也扰不乱柳夫人沉寂的心。

娘亲输给她，也不算冤枉。

看见柳啸天离开的背影，柳夫人缓缓闭上了眼。

多年前心就已经死了，苟且偷生不过是为了柳眉，如今柳眉已死，活着，毫无意义。

柳啸天一行人刚刚出了密道，就和守在密道口的几个人汇合。

趁着众人松懈的时候，一个不起眼的人缓缓走到了柳啸天的背后，一丝仇恨染上了他的眼底。

噗嗤——

是刀入皮肉的声音。

林月殊不敢置信的转头，看见了刀从柳啸天的背后入，从背着柳啸天的手下胸前出。

“不！杀了他！杀了他！”得了命令的手下围上了那个凶手。

那人哈哈大笑了一声：“柳啸天你这个老匹夫，害我家破人亡，如今死在我的手上，即便是赴了黄泉也不再愧对父母妻儿！”

说完那人就抹了脖子。云玄生想要阻止他也没能来得及。

将柳啸天放下，林月殊按着他的胸口：“爹，爹，我们才相认，你怎么能丢下女儿不管呢？”

感觉到血液的流失，感觉到生命的流逝，柳啸天虚弱的对她笑了笑：“你是我的女儿，当年你进宫被先太后设计的时候，林真需要我的帮助，便把你的身世都告诉我了。”

林月殊的嘴唇哆嗦着：“所以，所以这么多年背后保护我的人是你？”

柳啸天点点头：“月殊，如果可以，死后把我的骨灰洒在濛蚩的城墙外，那里，是我和你娘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不，爹，你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

柳啸天看着林月殊说：“月殊，其实，你的孩子还活着。”

“你说什么？”

“月殊，当年，先帝并没有处死你的孩子，那个孩子他当夜就让心腹交给了我，让我好好地待他。”

“那，那他现在在哪里？”

柳啸天抬起手，指着云玄生：“玄生，他就是你当年的那个孩子，先皇的亲生骨肉！”

林月殊转头看着云玄生，轰的一声，大脑仿佛没有消化掉这个消息。

柳啸天看着这一幕，头一歪，手也渐渐的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