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御书房。

容璟看着站在下面一语不发的容凌，许久的寂静之后，他开了口:“你所说的皆为属实？”

容凌点点头:“曹少傅夫妻的死因确实有疑。但是这件案子时间太久了，有些证据已经找不到了。”

容璟转了转左手扳指:“那个京兆府尹呢？何人能让一个京兆府尹冒着被株连三族的危险去为他做事？你可从他嘴里审讯到什么？”

容凌拱了拱手，语气更加的谨慎:“父皇，儿臣和钱大人已经审讯了京兆府尹。他说是长公主亲自来交代，关于曹少傅夫妻的案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容璟转动扳指的手一顿:“你的意思是，是慧敏做的？”

容凌没有表态，父皇能够成功拿下云月。长公主夫妇都是立了大功的。但是，曹瀚一生为了曜国，为了父皇，一生忠心曜国，却落得个中年丧妻丧子，晚年还没了曹少傅唯一的血脉曹颖的悲惨下场。

容璟叹了一口气:“朕记得，整个公主府里唯一能和曹首辅有仇的，就是慧敏之前的驸马。”

“也罢也罢。到底是要给曹瀚一个交代的。你带着禁卫军去冯府，抓捕冯远山，至于慧敏，毕竟是皇室中人，查明真相之前，让她一直待在冯府。”

“儿臣遵旨。”

“对了。朕记得沈氏茯苓死后，你的后院王妃之位空悬。”

听闻容璟忽然提起萧长离，容凌心下一紧。萧长离作为萧家仅存于世的后人，一举一动自然是在容璟的监视之下。

想明白这一点，容凌忽然跪下:“请父皇恕罪，儿臣知罪。”

容璟眯了眯眼，一双眼睛铄铄有神:“哦？朕怎么不知凌儿你犯了何错？”

容凌的头埋的更低了:“长——茯苓，茯苓她不是病逝了，而是儿臣将她休弃，赶出王府了。”

容璟的嘴角微微一勾，似笑非笑的说:“那真是巧了。朕的暗卫，前些日子遇见了和王妃一模一样的人，以为是别国细作，将人掳来审讯。一问之下才知道居然真的是御亲王妃。”

容凌的额头渐渐冒出冷汗，从放走萧长离的那一刻他就做好了被父皇知道的准备。欺君之罪，父皇要如何罚他他都认了，唯独听到萧长离被审讯的时候瞳孔微微一缩，眸色渐渐变深。

容璟看着容凌，头埋得很低，看不清他的神色，唯独只能看见额头的冷汗。

他转了转大拇指上的扳指，声音略微有了些许的暖意:“罢了罢了。朕年纪大了，见不得打打杀杀了。何况沈茯苓为萧家一脉最后的传人，朕也不能负了萧家人的心。这次朕就饶了你们。下不为例！”

容凌跪在地上行了一个大礼:“儿臣谢过父皇。”

容凌摆了摆手:“去吧。你也知道，被审讯的时候难免受一些伤，朕已经让太医院用了上好的药材。你将沈茯苓接回王府吧。”

“是。”

“既然你已经昭告了天下御亲王妃已病逝，那沈茯苓就用夫人之位吧。”

容凌微微一愣，抬眸看了看坐在龙椅上的男人，最后还是低下头，喉咙滚了滚，声音有些涩涩的。

“儿臣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