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离咬紧了牙，仍是不愿意承认:“娘娘所言，民女真的不明白。民女的弟弟早已死在抄家的那天，娘娘却说民女的弟弟还活着，民女都有些糊涂了。”

云倾雪却是有些胸有成竹的开口:“其实，因为你我二人境遇一样，都是因为一个男人的利用导致我们没有了家，所以我更能明白你的心理。原本容凌死了，你爱也好，恨也罢，支撑你活着的动机已然没有了，可你却仍然活着，不逃跑，不反抗，就这么逆来顺受的活在容璟的监视里。之前我想不通，后来我无意间听见有人唤啸雨一声‘萧启生’的时候，我才想通了。”

讲到这，云倾雪抬眸看了萧长离一眼，只见她整个人颤栗了一下，她又垂眸，淡淡的开口:“你活着不是因为你想要这样活，而是因为你必须这样活，必须活在容璟的监视下。这样才不会暴露萧启生，更不会暴露身后的萧家旧部。”

萧长离被她说的脸色一白，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太子妃娘娘想如何？”

云倾雪红唇一勾:“我只是想要找你合作罢了。”

萧长离渐渐放开了捏紧的手:“娘娘这是以启生的秘密威胁我？”

云倾雪轻笑一下，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萧长离咬了咬唇:“娘娘不怕我告诉太子殿下吗？”

闻言，云倾雪只是嗤笑一声:“你告诉他？若是让容璟知道他在明确萧启生的身世的情况下还留着萧启生再身边，你说，他是不是自身难保了呢？”

萧长离有些疑惑道:“你自然是可以告知容璟的，但是我不明白，这对你有什么好处？萧家的势力被连根拔起，容烨的太子之位岌岌可危，和容烨有关的人都会被牵连，这些对你有什么好处？”

云倾雪将被风吹起的长发别至耳后，有些漫不经心的说:“有什么好处？自然是让容烨痛苦了。他谋求云月不就是为了权力嘛，要是失去了太子之位，你说他会不会痛苦。”

萧长离听出了云倾雪平淡的声音下隐藏的快意，她有些悲悯的说:“太子妃娘娘，虽然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是我不得不说，容烨的可怕，不是因为他是太子，而是因为他是容烨。曜国可以没有太子，但不能没有容烨。所以你即便告诉了容璟，容璟杀了我，杀了启生，废除了容烨的太子之位，他也仍是曜国无人可以撼动的储君人选。只因为他是容烨。”

云倾雪颤抖着嘴唇，好似一个皮球被戳爆了一样，没了气。

容烨就像是一座高山，挡在她的面前，她想尽了办法，用尽了力气，仍然没有办法越过去。

无能为力四个字，真的可以概括她的后半生。

许是积压了太多，积怨了太久，云倾雪忽然崩溃道:“杀他又杀不了，算计他又算不赢，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他痛苦？”

萧长离听着云倾雪悲泣的声音，她心底被触动了，耳边传来的哽咽让她想起了在御亲王府的那些个日夜。

是啊，她和云倾雪的遭遇是一样的，所以她们同病相怜。

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但却有数不清的同病相怜。

萧长离循着声音上前，握住云倾雪的手:“如果你想惩罚他，我有一个法子，但是看你敢不敢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