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俪凝神去想，与其它小贩的不同，没有热情招揽，不悲不亢，甚至那些流露出来的同情......

＂怜悯，骄傲！＂

“对，就算真的看多了生离死别，人间苦难，也不会有这种长期从高看低的怜悯感。”

律俪点了点头，回忆起光洁的地面，餐盘上的标签，从位置能看到整洁的厨房。

缓缓说道：“瓷砖地面的水渍痕迹十分规律，如果是普通的拖把，吸水力不足，污水会成条状呈现在赶紧的地面上，反复几次，这样的射线状的痕迹是存在。”

吴斗同意的点了点头。“失眠上的电动洗地机便宜的也要五千多。”

“餐盘上红印编号，这是餐具清洁公司统一收取发放的，这样的公司收费不低，一般盈利高的大型酒店和西餐厅会用，他们一份饭十块钱，盈利条件不对等。”

“厨房光洁，一天三顿快餐，这么大的油烟量，打扫得再勤快也不可能这么白净，她收拾完餐车的时候并没有把分格箱拿回来，这么说起来。”

律俪有些犹豫，吴斗帮她接了下一句。

“就连快餐也是外包的......”

“所以他们一直在这里开店的原因 并不是为了餐馆盈利，而是因为在这里有别的收入。”

律俪肯定的说着，又忽然想道：“他们为什么要跟我们说这么多？”

“看出来了呗，你走到哪里都是一副警惕的样子，他们做生意的，每天见的人不少，就算猜不到我们是警察，也能猜到我们是冲着他们来的。”

吴斗说着，有点看好戏的样子。

“打草惊蛇了？”

“要的就是打草惊蛇，不然怎么进行下一步？回局里让佩兰查他们账户啊？这些人那有那么容易查到资金流动。”

吴斗说着示意她上车，停到能够看到街道商户的地方蹲着，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就见两人在饭店外面走动，舒展身体。

来来回回三四趟，才关了店门。又在门上挂了个牌子，这才匆匆忙忙拐到对面街道的巷子里。

吴斗跟了过去，远远看到她们上了一辆红色的车。

“好家伙，奔驰！”

律俪轻声说了一句，吴斗也笑道：“这就是人家的买菜车。”

黄泽把车开出来后，吴斗不紧不慢的跟着，一点遮掩都没有。黄泽显然是慌了，不断在超车，甚至绕路。

“他们发现我们了！”

“不发现怎么慌呢？慌了我们才省事。”

果然，黄泽似乎是乱了方寸，已经没有了起初的章法，越开越慢，然后停到城市公园的停车场内。

吴斗跟着开了过去，像老朋友般等着他们走来。

黄泽笑得疝疝的，见吴斗开了车窗了，甩了方才小店老板的气息，客气的给他递了只中华，商量着。

“兄弟，换了地方谈吧？”

吴斗看了律俪一眼，一副你看看这不是露馅的得意模样，点了烟说道：“这里也没什么人，就在这谈谈吧！”

黄泽一听，连忙笑道：“咱们不说暗话，我是真不记得您是哪家的，咱们也就是走个中介的路子，不然你的药贵了多少，我给您退行不行？”

“退？”律俪这才反应过来，他们有一个收入是代卖药物的来源，不免有些生气。

“哦，当然了，该赔偿的我们也赔偿，你们看这样行吗？毕竟是法治社会，咱们这么闹也不好是不是？”

“你还知道是法治社会？”律俪又怼了一句。

黄泽脸上有些不好看了，露出不耐烦的情绪，压根不搭理律俪，只是对吴斗说道：“小兄弟，大家都是明白人，当初我们也只是给个渠道是不是，主要选择权在你们手里。”

吴斗冷笑一声，“大哥，我们两就是打工的，不过这是出人命了，那边不会轻易算了。”

黄泽沉思了一下说道：“你也别诈我，干了这么多年了，要是谁有点关系背景的，何必来找我们是不是？”

“也是，您说得有道理，不过我们想要这个数！”

吴斗说着，伸出一只手掌。黄泽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反而放松了表情说道：“应该的，应该的，谁家出了事活着的人都不好受，五百万说定了。”

“怎么支付？”

黄泽没有想到吴斗这么直接，愣了一下说道：“小兄弟，你可能不懂，这么大一笔钱咱们直接出入不太好。”

“那怎么搞？”

“你看啊，我们村有个伙计开的饲养场，您呢给转二十万，之后每个月我给你七十万。往后要是有说法，咱也可以说是您投资的行不行？”

“饲养场有这么大流量？”

“当然了，不过这些都没关系，这么远的关系，不一定能查到，用起钱来也放心。”

“哼，我五百万都没有到手，还得给你二十万？”

“嗨呀，我不会让您出这二十万，不过我得给您现金，然后你存你账户里，转给他行吧？”

“行，您这弯弯道道还挺多的。”

“咳，吃什么饭就得干好什么事不是！”黄泽说着，又看他一眼，笑着说道：“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吴斗又笑道：“您都不问问死者是谁？”

黄泽愣了一下，有点搞不清楚他的意图，试探说道：“您看，我们也是好心才给介绍途径，刚才忙着解决问题，没有哀悼确实不对，你们家是谁出事了？”

吴斗拿眼示意律俪准备行动，这才笑着说道：“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姓白，白伟仁！”

黄泽愣住了，竟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律俪走到了他身后，这才大喊道：“媳妇，跑！”

吴斗迅速将他压制住，转眼去看已经飞驰出去的奔驰，长气还没叹出来，就见那车又回来，随意停在他们面前。

人就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当家的，怎么回事？”

黄泽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说道：“我不知道，就是问个路，这两人就把我抓起来了！”

女人一下横了起来，大声说道：“现在流氓都这么嚣张，专门欺负我们老实人，我已经报警了，你们等着吧！”

律俪惊讶两人转变如此之快，吴斗便笑着说道：“录着音呢吧？巧了，我也一直录着呢，报警了吗？巧了......”

律俪接收到他贱贱的目光，虽然一百个不情愿，还是配合说道：“我就是警察！”

因为有录音，单单贩卖假药，洗钱两项这两人就走不了，之后审问便迅速了很多。

终于觉得有了点收货，律俪心情舒畅起来，可人刚到家里，就发现客厅多了一张纸条。

“不要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