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国人公孙鞅，本出身于卫侯的姬姓公族，但却是旁支庶出，没有什么势力。他自幼好学，崇尚法家学说，知道卫国微弱，不足以施展自己的才华。于是便来到魏国，想投相国田文门下。

不巧此时田文已卒，公孙鞅便委身于继任相国公叔痤门下。公叔痤是知道他的才干的，推荐他为中庶子，遇上什么大事，必会与他相商。公孙鞅才华展露，决断谋略无一不中，公叔痤倍加信任，准备引荐他为大夫。但还没来得及向魏王开口，他自己便得了病。

魏惠王亲自过府探病，眼见公叔痤已是奄奄一息，不由悲从中来，垂泪而问：“相国病重，如有不测，寡人将把国家托付给谁？”

“中庶子卫鞅，虽说年轻，但确实是当世之奇才。主公若举国托付于他，比我强上十倍！”

对魏惠王来说，这太突然了，卫鞅是个从未听说过的陌生名字，竟叫他举国相托，未免太强人所难了。

见魏惠王沉默良久，公叔痤又说：“主公若不用卫鞅，就一定要杀了他。若他跑到别国去了，今后必成我魏国之大患。”

“好吧。”魏惠王虽胡乱应承了，但真没当一回事，上车后感叹道：“看来公叔真是病糊涂了，让我举国托付卫鞅，又说不用就杀了，一个卫鞅有什么能耐？相国真是昏聩说胡话么？”www.zbcxw.cn 星星小说网

魏惠王一走，公叔痤便召来卫鞅说：“我刚才对主公推荐了你，可他不许，我又说不用你便杀了你，他也答应了。先君而后臣，所以我把这些话都告诉你。你快些离开吧，晚了怕会有杀身之祸！”

卫鞅说：“主公既然不听相国的话用我，自然也不会杀了我的！”

卫鞅依旧待在魏国，大夫公子卬和他关系好，也在魏惠王面前推荐，魏惠王依旧置之不理。魏国显然不是卫鞅的舞台，那么他的舞台在哪儿呢？

齐威王称霸之后，楚，魏，韩，赵，燕五国，都自甘居于齐国之下，推齐为盟主。只有秦国地处西戎，不与他们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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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献公时，曾天降金雨，周太史儋私下感叹道：“秦国的地方本是周室王畿，本当分五百年后复合，有霸王出世统一天下。如今上天在秦地降下金雨，莫不是祥瑞？”

秦孝公嗣位之后，秦国基业衰落，河西五城被魏国夺去的耻辱令他寝食难安，他向天下发布招贤令：“宾客群臣若有能出奇计强秦者，授以尊官，封之大邑。”

卫鞅在人群中看见了这张招贤令，于是去魏入秦。他一介布衣平民，想见国君须有人引荐才行。他找到了秦孝公的近侍景监，这是个宦官，看重羽毛的士子一般不会走这样的门路。但卫鞅不一样，法家历来以实用著称，不太看重名声这些外在的东西。

秦孝公第一次召见卫鞅，询问治国之道。卫鞅讲的是帝道，就是伏羲氏，神农氏，尧帝，舜帝等上古贤君治理国家的事情。他讲得滔滔不绝，可秦孝公听得昏昏沉沉，都睡着了。

这次会面不欢而散，秦孝公责问景监：“你给我找的什么人？说的尽是些迂腐的大话，你怎么推荐这样的人？”

景监唯唯诺诺，退下来对卫鞅说：“我引荐先生，实指望投主公之好，好委重任于你。可你怎么尽说些迂腐无用的话呢？”

“我说的是帝道，看来秦君不感兴趣。改日换一种说法。”

“主公很是不快，必等五日后，我才能再为你说话。”

过了五天，景监对秦孝公说：“臣的那位客人，还有话没说完，请求再见一回主公。”

秦孝公当时应该心情不错，便同意再一次召见卫鞅。这一回卫鞅讲的是夏禹治水以及商汤，周武顺天应人治理国家之事，秦孝公说：“先生博闻强记，只是古今事异，你所说的未必适用于今天。”

说完，挥挥手让卫鞅退下。正在门口等候的景监上来问道：“今天说的怎么样？”

“我给秦君说的王道，看样子他也不太满意。”

这一下，景监可恼了：“我主公望得用的大才，有如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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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早晚盼望打着猎物。怎可能不管当下之事，而效法远古帝王？先生的事怕是无望了！”

“我之前摸不着秦君的心意，怕他志向高远，我讲的话粗鄙，所以才故意试探的。如今我已知晓其心意。只需让我再见一次，不怕他不听。”

“先生已经两次进言了，两回都不如意，我哪敢再多嘴违逆君心？”

次日，景监入朝伺候秦孝公那是战战兢兢，不敢再提公孙鞅。回到家中，卫鞅问道：“您为我在秦君面前提了召见的事了吗？”

“没有。”

“太可惜了！秦君下了求贤令，却不能善用人才，我便走了。”

“先生要到哪里去？”

“这不还有六个国家吗？难道没有一位贤主比秦君强吗？”

景监是知道他的才华的，赶紧挽留道：“先生别急，再等五天，我自会再次进言。”

又过了五天，景监侍候秦孝公饮酒，忽然看见一只大雁从头顶飞过，放下酒杯叹息不已。景监问道：“主公看着大雁叹气是为什么？”

“当年齐桓公曾说，得仲父有如飞鸿有双翼，如今寡人下令求贤，数月过去了，竟无一个奇才来此。就如飞鸿纵有冲天之志，奈何无羽翼，奈何？”

“臣的客人卫鞅，自诩有帝，王，霸三术，之前已阐述了帝道与王道，主公认为迂腐无用，如今还有霸道之术未曾献上，请主公得空召见一下，听一听他说的如何？”

一听“霸术”二字，秦孝公正中下怀，马上命景监再把卫鞅召来。一见面就问：“听说你有霸道之术，为何不早些说与寡人听？”

“不是臣不说，只是霸道之术，与帝道王道不同。帝王之道在于顺应民情，可霸道却必须违逆民心！”

一听这话，秦孝公勃然变色，手按宝剑道：“霸王之道怎的就违逆人情了？”

究竟卫鞅该如何应对？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