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慕么，比你主动有过之而无不及吧？还有，空旷的深山雨后，他们紧紧相拥彼此取暖，试问，你们……”

“够了，住口！”干涩的眼角涌起朦胧的湿气，白卿卿狠狠抹去潸然泛起的清泽，拼力直视。

“所以我说，我会帮你。等什么时候你可以不被李贤牵动一丝一毫，才有资格，对我发号施令。”

“不必了！从今以后，我们势不两立。”清亮的嗓音带着沙哑的隐忍，居然不带一丝犹豫。“不过你也不要忘记，好歹我也是唐王的专宠，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也没有人像他那般无条件的爱我！”

“是曾经的专宠。”重重咬了曾经二字，“况且，那还不一定是爱。”

“赵灵儿我奉劝你，还是多花一些心思在自己身上比较重要。一个入城刚不过几时辰的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信口开河！”

“当然有资格，因为我跟你不一样。”瞳孔暗了暗，“但是，若你愿意用自己去验证我方才的话，我就太替你惋惜了，我早已是一个不忧死活的人，可我们的白娘娘却是被人取代了不说，还可能在‘掏心掏肺’之后，落得一个打入冷宫无人听信的下场。”

再也无法忍受这屋里的每一份气压，白卿卿拧笑着甩开衣袖，抬腿便走。

“白卿卿，想好了，李贤的命，可有一半在你手里攥着。”就在白卿卿狠狠摔门的前一秒，悠然低沉的声音丝毫不差的钻入耳膜。四月的夜晚星光流动，白卿卿却是一阵恶寒，消失在长廊的尽头。

“苦参，红枣，枸杞，苍耳子……”清早，小小的脑袋摇晃在面前摊了一桌子的草药上，纤细的手指一边念叨分类，一边挑挑拣拣。而身侧，厚实的砂锅中咕嘟咕嘟着冒着热气，浓郁的香气弥散在朝暮殿外，随着一缕一缕的清风缭绕开来。

“哎哟我的皇后娘娘！”德音一边提着衣角一边风风火火的跑进，看见苏晴正忙碌的往锅里加料，两只本来就圆润的大眼睛更加出神。

“娘娘，想吃什么您尽管吩咐，这种活儿让宫人们来做就好，怎么能劳烦您亲自上手！”说着就要抢过苏晴手里为了防止抓锅盖烫到而盖在手上的毛巾。

“不用德音。”苏晴躲开伸来的手臂，笑着摇头，“以前经常给母亲熬粥熬药，熟练的不得了。”说着还挽起袖口，颇为干练。“而且，我是真的想自己做一次。”

德音歪了歪脑袋，对话间又看着自家主子拿着小扇子认真的控制火候，鼻翼沾着亮晶晶的汗渍。

不住想起那晚皇后娘娘被李贤紧紧握着的手，方才的不解顿时转化为嘴角一丝笑意。“估计陛下要高兴的大赦天下啦！”语落，还没等对方反应过来立刻捂着嘴逃跑，憋屈的苏晴没逮到人，只得往自己嘴里扔了一颗红枣，使劲儿嚼。

午后，阳光闲散又慵懒的照进朝晖，将金色的垂帘辉映的优雅温馨。苏晴捧着米色的瓷锅，独自穿过乾园和六角亭，一路向北。而此时，用过午膳的李贤正在榻上翻阅着书籍，旁边摆着一道精美的绿豆糕点。苏晴前脚踏进，敏感如李贤，抬头的瞬间惊讶又惊喜。

“这是？”李贤撑起半个身子，往日里慑人的眉目竟多了几许料峭后的明丽。苏晴抿着浅浅的笑意，拿起木勺将瓷锅中的米粥盛出一碗递过来，外加一碟萝卜杏仁，异常鲜美。“喏，我熬了一个时辰，吃的再饱也要喝掉。”

李贤承认，不知从何时开始但凡和苏晴有关的事情，他的神经总是莫名变得柔软。无数人曾为讨他欢心用尽了心思，可如今他早已记不得一分一毫。

即使是沐韵苑，会捉摸自己的心思打理一切的事务，也从未觉得有什么特殊的心动。而这一刻，苏晴只是乖巧的站在一侧，手里端着一碗再普通不过的清粥，却满满当当将自己的心暖的不留缝隙。

是幻觉吗，总觉得连方才那话也蕴藏着些小小的撒娇意味的威胁，不争不亢，以至于这么久以来，面对她非但没有厌烦，反而愈想珍惜。

“真的要趁热喝。”见李贤没有动手的意思，苏晴赶紧解释了一下。“我加了点生姜和枸杞，驱寒的，对你的伤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