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出发那天，山下的小河里面已经排好了6个竹撑。每个村子自己带人，带队，带货物到小河边集合。盖家村这边领队的是盖虎，剩下几人就是盖狼熊牛三兄弟，罗津莀和盖亚。要去县城进行交换的货物主要是兽皮。这些兽皮都是平时打猎累积起来的。这次主要是换盐和铁具回来。罗津莀也收拾好了行囊，里面带上了必备的干粮和水，以及需要去县城交换的东西。他把枪背在身后，枪身已经用干草包裹了一下，变得像根棍子。

盖虎看见罗津莀，就立即问道：“小子，会游泳不？”

“当然会！”罗津莀得意的回答道：“盖亚会不？”

“我也当然会了！小时候经常在这条河里面游泳。”盖亚也得意地答道，满满一副老师傅的样子。

“你身后背着的那根棍子是什么？”盖虎疑惑地向罗津莀问道。

“那是枪！”盖亚抢答道：“可以打穿竹子，还可以杀死河里面很多很多鱼。”

“枪？”盖虎向罗津莀询问道：“能否借给我看看？”

罗津莀从身上把枪取下来，递给盖虎把玩。

盖虎把玩了一会，回答道：“这个物件以前没见过。这个物件，整体像个铁棍，没有开刃的地方。”

盖虎把枪还给罗津莀，然后拍拍腰间的柴刀说道：“这种物件才适合打架用。有刀刃，砍人才好使。”

罗津莀没有反驳，笑了笑问道：“虎哥，这次去县城，还要准备打架么？”

“嗯！虽说是走水路，路上也不太平。我们去的时候，是顺流而下，时间基本上不到一天。回来的时候，是逆流而上，需要用人力，时间更长些。晚上水面情况看不清。为了防止意外，晚上我们会靠岸休息。这样在水上或者岸上，都可能遭遇打劫的。”

“到了县城，一般都是在码头上完成交易。我们是不进城的。因为进城要每个人交一钱银子，不划算。码头上的交易，由县城里的大户周家把持着。码头上什么人都有，打架是家常便饭。我们主要是保证自己人的安全。几个村子里的人一起行动，也是为了形成气势，不让那些杂碎起歹心。”

“当官的不管么？”罗津莀有些疑惑。

“码头上也有胥吏，不过是：只看不管。”

“水上和岸上会遇到什么样的劫匪？”

“水上的劫匪也用竹撑。离得远，就用弓箭射；离得近就用带铁钩的竹杆钩船，然后抢上来用刀砍人。岸上的，都是偷袭，趁夜间人员松懈的时候动手。”

“虎哥，那你们带了弓箭么？”

“当然带了，你瞧！”盖虎侧过身，指一指身上背的弓弦，还有箭囊。

“水上劫匪有帮派么？这一路会遇到几家？”

“是有帮派的。我们经过的这家，老大叫过江龙。”

“名字倒是蛮有气势。当官的不管么？”

“这水上，也是有水军巡逻的。不过也都是走个形式。他们根本抓不住，也打不过这帮劫匪。你看啊，水匪一出动就是二、三十人，五、六个竹撑。水军也就一条巡逻船、五六个人，怎么打。”

“虎哥，我们有打过他们的把握吗？”

“肯定有把握。我们几个村子一起去，人多，竹撑也多。很多人还是猎户，战斗经验不差。”

“嗯有道理。”罗津莀转过身问盖亚：“盖亚，怕吗？”

“我才不怕呢！”盖亚捏了个小拳头，向罗津莀示意自己很有力量。

“上竹撑吧，我们马上就出发了。”盖虎催促一行人。

竹撑上还固定了几个竹凳，供人临时坐下来休息。盖熊和盖牛各持一根竹竿，利用人力推着竹撑驶向陆水。进入陆水后，就基本不用人力推了。竹撑顺着陆水缓缓向下游漂去，竹竿主要用来把控竹撑的方向。盖家村的竹撑漂在最前面，其他几家都跟在后面。

陆水流速缓慢而且平稳，罗津莀站在竹撑上，拿出望远镜挂在胸前，用望远镜扫视两岸。两岸山峦起伏，郁郁葱葱，偶尔可以看到半山腰的村庄。就是没有发现任何现代社会的气息：公路、铁路、隧道、铁塔、电线、电线杆……全无踪影。盖亚本来很无聊地坐在竹凳上，看到罗津莀正在用望远镜四处观望，便吵着要望远镜玩。罗津莀只好把望远镜交给她，然后跟盖虎说，快到水匪地盘之前，提醒他一声。交待完事情，就坐到竹凳上，然后开始发呆，心里思考自己的事情。

……

中午过后不多久，盖虎就提醒罗津莀说：“小子，过江龙的地盘快到了。前面就是。”

罗津莀找盖亚要回望远镜，开始观察前面水面的情况。不一会，就看到了在前面水面上徘徊的一帮人。他赶紧转身跟盖虎说：“虎哥，我看到过江龙他们了。”

“我赶紧通知后面的几个做好战斗准备。”盖虎立即开始向后面的竹撑喊话。

盖熊，盖牛两兄弟，准备好了弓箭。竹竿转移到了盖狼手里，他在加速竹撑。盖虎喊完话后，也立即开始准备弓箭。

此时，罗津莀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赶紧问盖虎：“没防护用的皮甲或者铁甲么？难道要拿命硬扛？万一人家人多怎么办？那还不被射成刺猬。”

“的确是这样。”盖虎解释道：“不过一般的甲，根本防不住弓箭。能防住的，太费钱，而且不可能每个人都有。”

“放心，对方的弓箭也不强，技术也不如我们。在他们放倒我们之前，我们会放到他们。”

想到自己在出发前没有询问这个问题，罗津莀心里一阵后悔。急忙问道：“那盖亚怎么办？”

“这是她去县城必须经历的事情。勇士都是这么练成的。”

“猎人不可能穿着甲衣去捕猎。捕猎的时候也会受伤。她要想长大，就必须经历这些。”

罗津莀此时恨不得找根棍子猛敲盖虎的脑袋：“你把我也给炼了。”

他也不打算跟盖虎争辩勇士到底该如何去炼制。赶紧把盖亚叫到身边，对她说道：“现在我要去战斗，你帮我背着这个包。这个包可以挡弓箭，它可以很好地保护你的背部。背着这个包，你可以背对着箭矢飞来的方向。”

“嗯！嗯！”盖亚连连点头。

把行囊背包交给盖亚后，他继续用望远镜观察前面的情况。发现前面的两个竹撑停滞在水面上。两个竹撑上，有人拉起了绳子横在水面上。这是要先绊住他们，然后再剿灭啊！罗津莀赶紧把看到的情况跟盖虎说了一下。

盖虎听到后一愣：“以前他们没这么干过啊！那就先射杀拉绳子的人。”然后立即向后面的队友们喊话。

“我看看能否找到过江龙。他有什么特点么？”罗津莀向盖虎问道。

“年纪四十岁左右，身材偏瘦，有山羊胡子。不过他很少亲自上阵。”

罗津莀找了半天也没看到类似盖虎描述的人，已经来不及实施“擒贼先擒王”的策略了。

他调整好枪支，趴在竹撑上，从瞄准镜中，对准远处的敌人。心里已经暗下打算：“见一个，灭一个。”

看着罗津莀的姿势，盖虎疑惑地说道：“小子，你这么个姿势怎么打架？”盖狼熊牛三兄弟也很是诧异。

“虎哥，不用管我，你们按照之前的计划行事。照顾好盖亚。我要灭了他们！”

盖虎听到了，也就不再说话，紧盯着竹撑前面的水面。

敌人的身影在瞄准镜中越来越近。估摸着离敌人有1千米左右，罗津莀开始了点射。竹撑虽然较为平稳，但是还是有点晃动，这对罗津莀的射击还是有一定的影响。随着“biu……biu”声，一道道蓝白色的光束射向敌人。为了提高命中概率，罗津莀主要选择敌人的躯干部位射击，一枪不中，就再来一枪。反正1千米左右能穿透目标，对方肯定死得快。

盖虎马上就发现对面的敌人出现了混乱：敌人陆续倒下，再也没爬起来。越来越多的人，喊叫着乱成一团。有的直接跳到河里，疯狂地游向岸边。有的赶紧用竹竿推着竹撑往岸边靠，上岸以后丢下竹撑就发疯似地跑了。还没等他们漂到近前，这些人都跑光了！

罗津莀站起来，拿着望远镜扫视了下前方，确认没有敌人了，才松了口气。

“小子，刚才你做了什么？”盖虎弓箭还在手里，疑惑地向罗津莀问道。

“虎哥，我用枪射杀了他们。”

“枪？射杀？”

“对，就是用这杆枪，杀了他们。虎哥，我们靠到前面那个竹撑旁边看一眼。你们继续戒备。”

“哦好！”盖虎还没能完全理解罗津莀所说的内容。

盖狼让竹撑靠在敌人丢弃的一个竹撑旁。盖虎向后面队友的喊话：示意战斗已经结束，让他们先行一步。他们随后就会跟上。

罗津莀和盖虎跳到敌人的竹撑上。敌人的竹撑上有一具丢弃的尸体。罗津莀用脚将尸体翻过来。镭射枪并未像罗津莀预料的那样穿透敌人的身体，而是在胸前形成了一个碗口大的血坑。“这才科学嘛！”罗津莀心里乐道。

盖虎疑惑地问道：“小子，这个人是被枪射杀的？”

看着盖虎的疑惑，罗津莀端起枪，朝敌人的尸体又射了一枪。“biu……噗”的一声，又一个血坑出现在敌人的尸体上，盖虎不说话了。

“虎哥，走，我们还有要正事要做。”罗津莀招呼盖虎说道。

“正事？啊……什么正事？”

“去县城啊！”

“哦你不说我都忘了。”

他们俩重新跳回到自己的竹撑上，重新开始上路。盖虎被刚才的事情给震住了，一直没有说话。

盖亚问罗津莀：“虎哥他怎么了？”

“没事，他只是暂时失去记忆了。”

“刚才那人是你杀的吗？”

“是啊！”

“是为了保护我吗？”

“是为了保护大家，包括你，也包括我自己。”

“哦那这个背包，我还需要继续背着吗？”

罗津莀笑着从盖亚身上卸下背包，换到自己身上，坐到竹凳上开始复盘刚才所发生的战斗。盖亚也安静地坐在罗津莀身边，把身子依偎在他的臂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