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云博回到使馆的时候，安娜正在等他。

“这次去参加晚宴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马云博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然后说道：“没有，没有，就是有些头晕。早点休息吧。”

“先生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去找医生？”

“不用，不用，我休息会就好。我先进屋了。”

马云博丢下安娜，独自一人走进屋内，躺到床上，回想刚才在宫中的一切。

“这女人，太厉害。我都扛不住，别说比我年轻的小伙子了。能坐到这个位置上，果然是不一般。不知道这西夏朝中，到底有多少人是她的情人。不行，这事不能跟任何人说，不然罗津莀可就不高兴了。”

……

第二日，梁皇后就拿着礼单去景兰宫找罗津莀。罗津莀仔细地看着礼单的项目，梁皇后则盯着罗津莀脸上的表情。

“皇后娘娘，可否让我见一下马先生。”

“可以，不过你们商议的时候，本宫必须在场。”

罗津莀想了想，说道：“可以。还请皇后娘娘召他入宫觐见。”

“本宫还有一些问题想问你。”

“皇后娘娘请说。”

“这是不是一份允许贸易的货物清单？也就是说，能够卖给西夏的东西都列在了上面。”

“皇后娘娘，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你们难道也想把精盐也贩卖到我国？”

“皇后娘娘，其实这是个警告。我们精盐的成本其实很低，可以很轻易地把你们的青盐从大汉的市场上驱逐出去。如果您还执迷不悟的话，大汉就会降低精盐的价格，将来下面的那帮王公贵族肯定会联合起来找您麻烦的。”

“你在威胁本宫？”

“这个不是威胁。只是想告诉您：如果贸易谈判的事情再这样拖下去。大汉会大量低价倾销一些商品。这样一闹，估计汉夏之间以后就别想做生意了。你们会彻底失去青盐市场和钢铁来源。”

“哼！这不是在威胁本宫，难道是帮助本宫么？”

“皇后娘娘，凡事要两面看嘛。如果贸易谈判进行得好，我们双方之间可以交换一些战略资源。小婿说过，咱们最大的敌人是北辽。你们拿到枪，我们得到马，双方可以协同攻击北辽。这样就可以逐步压缩他们的生存空间。只要鄙人在西夏，皇后娘娘的位置就能稳如泰山。”

“罗公子，别以为本宫什么事情都要依靠你们才能成。本宫自己还有其他手段。”

“皇后娘娘，您所说的手段无非是那些女巫。但是她们现在实力很弱，连我身边的安娜都比不过，最多是求个自保而已。她们是不是特别需要魔法水晶啊？”

“呵呵，贤婿果然不是一般人，连这些你都清楚。”

“皇后娘娘，想坐稳皇后的位置，靠这几个人是远远不够的。还是要靠专业的军队才行。所以让鄙人来当这个雇佣军的头，您算是找对人了。”

“那贤婿日后如何打算？”

“皇后娘娘这里有堪舆图吗？”

“来人！拿西夏堪舆图过来。”

……

不一会就有宫中使者把堪舆图献上，罗津莀拿来展开到桌子上。

“皇后娘娘，觉得西夏周边哪里的草场最为肥美？”

梁皇后先指了指远在西夏东北方向的内蒙古，又指了指东边燕云十六州，还指了指西域河西走廊方向。

“咱们一口吃不成一个胖子。可以先从燕云十六州开始，这个地方离西夏很近。吞并完燕云十六州，再视能力往北方吞并其他草场。西域那边，只要派兵稳着就行。”

“西夏占了那么多位置，汉朝不会有意见么？”

“大汉会趁机收回一些失地或者占领一些北辽的地盘。大汉更在意的是稳固国门，这些年的大汉内乱太多了，人口下降了不少啊。修养生息不是一时就能完成的。”

“你这小子，是不是想让西夏做汉朝和北辽之间的缓冲带？让你们得到充分的发展时间？”

“是又如何？皇后娘娘为西夏开疆拓土，国内敢说个不字？两国双方都是相互利用，只要两方觉得合适就行。不然就一拍两散，各搞各的。”

“哼！让西夏打前阵，汉朝必须提供重武器。”

“我说过了，重武器必须掌握在我们手上。我们的队伍可以冲在前面，但是重武器绝对不能交到你们军队手上。而且你们必须卖给我们马匹。”

“一匹马换一杆枪加一千发子弹！”

“怎么可能，你当那些枪和子弹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一匹马换一杆枪加十发子弹。或者一匹马换一百发子弹。”

“不行，一匹马换一杆枪加一百发子弹！”

“就刚才那价！你爱换不换。”

“那矿产怎么算？”

“矿产具体的收购价格，由商人自行议价决定。我出人帮你们探矿，国内的开采和运输，由矿产实际拥有人自行负责。我想问下皇后娘娘，铁路是否可以修到兴庆府？”

“不行！你们突然增兵过来，我们挡都挡不住。铁路只能修到吴起县。你会安排多少雇佣军进来？”

“我现在手头上有两千，可以再安排五千。齐员满装，而且有重武器。不过他们一旦换上西夏的军服，你是可要负责粮饷和弹药供给的，而且待遇不能差了。”

“这个是自然。但是你们也必须给我打胜仗，不然我就亏本了。另外，其他的商品你们只能卖给我指定的人，不允许卖给其他商人。”

“这个有点难，毕竟这些商品在汉朝内部是自由流通的。我可以保证把绝大部分货源都给你所指定的人。其他的，我可控制不住。”

“精盐不允许低价倾销，必须保持和青盐一样的价格。”

“现在在大汉那边就是这样啊，只要贸易谈判顺利，这个应该不会有太大变化。”

“你们是不是还藏了什么好东西？”

“有啊！很多。”

“有些什么？怎么卖？”

“不卖，除非西夏合并到大汉版图里面。”

梁皇后站起身，用力拍了一下桌子：“你胆子也忒大了些！”

“皇后娘娘，别激动，别激动。刚才都还只是我一人之言。这些事情，还需要向上汇报到元老院。那边批准了才行。还请娘娘速召马云博来见我吧。”

“哼！”梁皇后随即坐下，喊道：“来人！召马云博速速觐见。”

……

马云博由宫中使者领着，来到景兰宫，见到罗津莀和梁皇后。俩人正围绕着一副堪舆图在争论着什么。他看到罗津莀一切安好，就放心了。马云博看着梁皇后，只见对方面部平静，而自己却觉得非常尴尬。

“咳咳……皇后娘娘，荣国公，请问两位找鄙人有何事？”

“来人！准备文房四宝。”梁皇后让人拿来了笔墨纸砚。

“我们在这里说，你记录一下。回去将记录的内容发给元老院，然后将元老院的意见反馈给我。”

“鄙人遵命。”

罗津莀将刚才讨论的一些结果，又重新梳理了一下。马云博都一一记下。到了最后，罗津莀说道：

“帮我给家里面递个消息。就说我在西夏兴庆府开了一个分店，要留在西夏一段时间。问问夫人李璇和卢婉芬是否愿意来西夏玩。”

“好的。”

“贤婿，怎么不把全家都直接接过来玩？”

“皇后娘娘有所不知，三夫人还在养胎，不适合远行。家里就大夫人能照顾下三夫人。”

“马先生，也替我给元老院稍个消息。”

“咳咳……皇后娘娘请说。”

“就说鄙人非常希望赵烨能够造访西夏。如果他能来西夏，本宫将竭尽地主之谊。”

“咳咳……好的，好的。”

罗津莀看着马云博，然后好奇地问道：“马先生，你怎么气色不大好？”

“没事，没事，我这就回使馆处理。”

“来人！送马云博出宫，随马先生一起等消息。”

……

没过多久元老院那边就收到了来自西夏的电文。赵烨立即来到皇宫，找恒帝一起商议。恒帝看了一遍电文，然后对赵烨问道：

“赵国公怎么看这件事情？”

“陛下，荣国公看来已经抓住了西夏梁皇后的爽点。”

“怎么说？”

“梁皇后无非希望巩固自己的地位，希望自己手中的权力稳固而持久。其他的都是次要问题。荣国公这招借西夏之手对付北辽，的确不错。这样大汉的西北和北边，将会安定很久，说不定还可以趁机扩大疆域。我们还可以把大量的产品和武器卖给西夏，从中赚取银两。”

“这样能长久下去么？”

“这样肯定是无法长久的。赚到钱的都是王公贵族，吃亏的都是西夏老百姓。这正好符合我们的意图啊。我们可以在边境那边专门吸收从西夏过来的人口。我们现在最缺的就是人口。将来西夏人都被吸收过来了，打不打仗意义都不大了。”

“商贸的具体执行上，还需要有专门的人去负责才好。”

“这个赵国公不用操心，我跟皇后说一声，让她去安排吧。在吴起县设置一个商贸司专门负责对西夏的贸易事务。”

“陛下，现在到吴起县的铁路还在修，需要些时日。不过可以走水路运输到吉县。在吉县可以多修一些码头，并且用铁路把码头和吉县工业区连接起来。清河有一段在北辽的控制之下，可以让西夏出兵云州顺带夺取那段水路的控制权。这样运输的安排就妥了。”

“另外，在西夏出兵云州的同时，我们要准备兵马，准备夺取燕州。战争完毕后，那些兵马就要长驻那边，与北辽继续对峙。鄙人想联系下南闵王刘恢，让他分一部分兵力出来。”

“好。就依赵国公的意思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