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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闷得慌，就像被压上了一块称重的泥石板，喘不过气来。

“郑郝？郑郝？”

林梓璐的声音仿佛从山谷底传来，良久才进到郑郝的耳朵里，“你怎么了？为什么一动不动？”

“嗯...嗯？”

“你怎么了？”

“我...我没事...”

郑郝用力地眨了眨眼睛，一丝疲倦从心底向上蔓延。他缓缓地舒了口气，又抿了一口咖啡，那浓厚的苦涩终于拂去了他心里的疲惫。

明明才刚进门不久，刚坐下喝了几口咖啡，却为什么会觉得自己已经在里呆了数天，甚至感觉自己的屁股都已经长在了这凳子上。

“你这看起来可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林梓璐担忧地看着郑郝，“你看起来就像是经历了两场期中考试，一场演讲展示，还写了一篇六到八页的论文。”

“...这么夸张嘛...”

郑郝又喝了口咖啡，原本杯中的滚烫已然消散，只有些许温暖残留。

怎么看都不可能是好几天前的咖啡。

“这...这不应该是那种拖更了一个礼拜的魂淡作者应该遭受的罪吗？”

“那没有，那魂淡作者更惨。”

林梓璐学着郑郝喝咖啡的模样，抿几口，再拿勺子搅拌几下，好像这样就能让咖啡变得更好喝似的，“他在考完第二门课的期中考试之后，收到了另一门课教授的邮件，然后他就有第三场期中考试了。”

“那也太惨了...”

“你刚刚怎么了呀？”

林梓璐慢慢地凑了过来，将咬了一半的糖苹果伸到他面前晃了晃，“仿佛有那么一瞬间，你整个人的精神气都变了。”

“我...我没啥印象了。”

郑郝捂着脑袋，痛苦地回忆着刚才所发生的事情。但无论他怎么想，都只记得他和林梓璐走进了这家咖啡店，遇到了女生高中时期的同学。两人在招牌后躲了一会儿，待那人走了之后，才现身，走到吧台前，一人点了一杯拿铁坐下。

直到他喝下第一口咖啡之前，他的记忆都还是连贯的...

之后就是，钻心的疲惫，只想躺下来，连坐在凳子上的力气都没有。

“我感觉，我像是去哪个异世界走了一遭，兜兜转转了半天才回到这个世界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就是，突然好累......”

“哎~你在异世界里，有找新女朋友快活吗？”

林梓璐笑嘻嘻地戳了戳郑郝的胳膊，又恢复了严肃的表情，“好啦，不和你开玩笑啦，会不会是这个咖啡不对劲呀，我的这副机体喝不出来问题，但说不定你喝了就会有问题呢？”

她认真地盯了会儿郑郝身前的咖啡杯，一把抓起，将里边剩下的咖啡一饮而尽，“没啥怪味，感觉也没啥问题啊...”

“小姑娘...我做的咖啡，当然不会有问题。”

那中年人模样的店长，端着一杯冒着热气咖啡，缓缓地移动到吧台前，“我的师傅曾经跟我说过，咖啡的苦涩，是能够连结时间的。甜蜜会被遗忘，辛酸会被冲淡，唯有苦涩会被舌头一直铭记下来。每个世界都有着相同的苦涩，因此...”

他顿了顿，将那杯咖啡放到了吧台另一边的空位上，似乎是为将要而来的客人提前准备的，“说不定你的男朋友真的去异世界走了一遭呢。”

“我...咋可能哦...”郑郝嘟囔着，觉得这店长的话实在是离谱。

林梓璐的反应完全不一样，“今天到目前为止，您是第一人认为，我是他女朋友的人！”

“当然，看你们两人那亲昵的举止就看得出来，任谁，只要是有些眼力，都不会觉得你们是兄妹，更应该是情侣。”

店长在吧台底下鼓捣了一会儿，掏出了一盒牙签摆在郑郝的面前，“小兄弟，收敛一些，这种事情，我劝你还是好自为之，去自首比较好。”

“我？啥？”郑郝看了看立在吧台上的牙签盒，里边的牙签根根细细分明，又看了看咖啡店的老板，实在是不清楚他在说些什么！

“大叔！我已经成年了！”

林梓璐没好气地喝光了自己杯子里的咖啡，拉起郑郝离开了这家咖啡馆。

“你现在的样子，确实不是成年呀。”

郑郝笑着跟在她的身后，任由她牵着自己的手大步走到了步行街的中心广场。一棵巨大的圣诞树矗立在中央，挂着装饰的霓虹灯，引得无数游客在底下合影留念。

“要不要去合个照呢？”

他拉起林梓璐的小手往那棵树的方向比划了几下，“那棵树可真大啊。”

林梓璐抬头看了看即将高耸入云的树冠，又看了看橱窗玻璃映照出的自己，不仅意识到了自己的渺小，还意识到，自己现在确确实实就是个小孩子。

这还怎么正大光明地与郑郝约会呀...

“不去啦...我想用我成年的机体...再和你到这边来逛逛。”

“但你那副身体不是还在实验室里吗？”

“快了吧。”

林梓璐瞥了眼不远处大厦上的电子时钟，“再过一会儿，数据采集估计就完成了，现在去实验室的话，时间应该正好的。”

“正好的...吗？”

“正好呀。”

“那...你父母是不是还在实验室里？”

“哎~这个呀，我不清楚呢。”

女生俏皮地对他眨了眨眼睛，问道：“想到要见我父母，紧张啦？”

“我...我什么都没带，两手空空过去，实在是不太好意思。”

“要带什么东西，人过去就行了，而且我爸肯定不在，他今晚有事，我妈说不定已经回家了，你不用紧张啦。”

她搂紧了郑郝的手臂，用自己的脸颊使劲地蹭了蹭，“现在去实验室吧，然后我们就可以换台了，你也看腻了少儿频道了，不是吗？”

“你不管是什么样子，我都看不腻的。”

郑郝又忍不住欺负她的欲望，伸手掐住了她嫩得能出水的脸颊，“我总觉得我在梦里看到过你这副样子，很熟悉，也很亲切。”

“大色狼！”

林梓璐往后躲了躲，奈何身高劣势只能任由郑郝欺负。

“你看不腻，我都要腻了呢，大人才不会管孩子喜欢看什么，只会硬塞给孩子他们认为是对的东西，所以少儿频道才会越来越没有营养的。”

她佯装拿起电视遥控器的样子，假装按了按上边的按钮。

“滴！换台！成人付费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