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大的雨滴不时从空中落下，滴溅在行人的油纸伞上，沿着边缘滑落下来。不一会儿雨水就染湿了何大夫的臂膀。

他步履匆匆，跟在一个小厮后面进了明月楼。

“主子！人我已经带来了！”那小厮瘦瘦小小，模样也倒清秀。

夏雪也没细看，一门心思全在苏玉宣的病情上。她将何大夫接过去一番耳语。便带着何大夫离开了。

当听到夏雪说苏玉宣眼不能视物时，何大夫心中揣摩了一番，但仍旧还是拿捏不准道：“我先去看看病人再做打算吧！”两人说着说着便将那小厮忘在了脑后。

苏玉宣此时刚让两个小厮换过药。夏雪就领着何大夫进了门：“药已经吃过了吗？”

一小厮倒也中规中矩：“回主子！公子已经服用过了，奴才们刚刚才给公子换的药。”

“知道了！”说完挥挥手让小厮离开了。

“雪儿！你来了！”苏玉宣听到门口的动静便拖着沉重的身子依在床榻上想要坐起来。

“不要动！”夏雪扶着他的身子向苏玉宣介绍道：“这位就是我跟你提到过的何大夫。他今天来，是看下你的伤势恢复的如何？”

“那就麻烦何大夫了！”苏玉宣虚弱道。

何大夫伸出手在苏玉宣眼前晃了晃，发现他没有任何反应，又探向他的手腕处……

夏雪看着眉头深锁的何大夫，也不敢去打扰他。她心中闷闷的，隐隐升出一种不好的预感。索性就关上房门出去透透气。

“小鬼头？”夏雪一脸惊讶，不敢相认。这小子拾掇拾掇，还挺俊哈！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啊！

“我……”他也说不上话来，把嘴一撇，咧咧着就要滚珠子。

还真是小孩子啊！夏雪一阵扶额：“好了！好了！那你叫什么啊？”

小鬼头嗫喏着，鼻头有些发酸：“我没有名字。还请公子赐名。”

夏雪看着那双亮晶晶的眼睛，陡生心疼。她左思右想，抓耳挠腮，突然灵光一现：“小雨儿，意为雨天赐名。”好吧！她承认，起名字这块儿的确不是很擅长。

“谢主子赐名！”小雨儿这才转泪为笑。

这时，门开了。

夏雪看着愁眉不展的何大夫，担心地问道：“怎么样？”

何大夫也不说话，摇了摇头，就让小雨儿取了纸笔，待写完三张药方之后才叹口气道：“好与不好，全在造化！”

“何大夫！结果究竟如何？”夏雪再也忍不住了。

“身上的刀伤恢复的还好，这两副药方也是为他调理身子的。只是眼部失明，则是因为中毒所致啊！”何大夫抚上胡须继续解释道：“毒素已侵入眼部。老夫无能，也看不出所中何毒。这副药也顶多暂缓毒素蔓延，却不能治其根本。”

“如果毒素扩散会怎么样？”夏雪双手紧握，有些无法接受事实。

“轻则五识全失，重则性命危矣！”他脸带羞愧，可惜还是无解救之法。

“如果这世上有可解万毒之解药该有多好？”夏雪喃喃自语。可这世上哪有什么如果。她欠他的估计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有了！”何大夫一惊一乍，连拍大腿道：“解药没有！但我听说有种神草，可解百毒。”

夏雪突然眼睛亮了一下。

“只是……”何大夫有些吞吞吐吐：“那都是传说了，毕竟谁都没见过。我也是偶尔在一册古籍中所闻。”

夏雪眼神跟着暗淡了一下，随后又恢复了神采：有古籍记载，说明有一部分是事实，存在即有其合理性。

“何大夫，可愿告知我古籍详情？”夏雪眼中带着份期望。

“唉！幼年时，我跟阿娘在丰州古玩摊市游玩时，无意中曾发现一本破破烂烂的书。当时阿娘逛的急，我又追不上，就粗粗翻了几页便还了回去。之后从医，当我再回去寻找那本书时，却一直无缘以见。”说到这里，何大夫又重重地叹了口气。

尽人事，听天由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