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戚未眠

《秋风戚未眠》

第1章 镜阁琴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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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的听见,那伴随着潇潇竹林,随风而起的琴瑟之音。循声望去,山林葱郁,白溪潆绕,山野抹绿之间微微坐落着一处别院。远观简约不奢华,华众并不取宠,除了在一缕斜阳下隐隐约泛荧光的琉璃,更多的是古朴的木质房舍。

染过的蜿蜒山间小路,浮着层层旧年枯叶,道边湿润之处附着往昔的苔藓,还有那不甘寂寞、不吝阴暗的花花草草。当人们的五感,驻足在这画一般的别致中时,不妨将思绪拉开,走近那略带神秘色彩的庭院。在院落中,背靠高耸的寒山,依山而建是一座楠木小楼,古典韵味十足,却也不乏透着片片烟尘,让人顿时感到一种想要失去鼻息的错觉,唯美间藏着丝丝冷不可染的洞天。

镜阁,这个江湖传闻中的秘境,远望庙堂之高,近观布衣之凡,身在江湖而不在江湖。

此刻,在寒山脚下,这条蜿蜒绵长的漓水之上,泛舟而去的秋戚戚,不免思绪繁杂。一炷香之前,她还端坐在那镜阁里抚琴,身边的风景再美,也难以掩饰她内心的陈杂,可这并不是她的本心,忧伤总是自己强加给自己的枷锁。无论是何时何事,一味地沉浸于过往,只会让自己愈发的无法跳脱,恰恰她也不是这样的人,她明白,自己的路还很长,外面的世界也很大,无论市井多么繁杂,人心又有几分冷暖,她都应该出去走走,或者说原本身边的亲人就是这样希望的。

身穿一袭白纱的她,站在船头,再一次环视了一下这片陪伴自己多年的幽静。山,还是雾霭层叠的山,楼,还是那隐约可近的楼,林,还那是那片倥偬的林,水,还是那缓缓如镜的水。一袭白裙迎着山间的风,衬着林间的雾,映着江水中寒与净,和着头上那顶白纱遮面,婀娜又楚楚动人。

不知不觉间,时间就是过得这么快,秋戚戚经过几天的内心纠结,慢慢的恢复了她原本该有的状态,自己也是感觉通体的舒畅,脑海中的波澜,终究还是被时间这把无情的刀层层剥离,平静重新占据了思绪的主体。此时的她,好比折翼的飞鸟,恨不得使尽全身的力量,以最快的速度,踏上自己遥不可及的路途。但前路漫漫,等待她的又会是什么呢?

过了多久?估计连秋戚戚也不是很记得,远远的站在船头的她已经隐隐约约听到了一片嘈杂之声,渐渐的映入眼帘的也是一幕人头攒动的热闹景象。泸州码头,秋戚戚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到了她离开寒山后的第一站。这里是距离寒山最近的州府了,也算是与漓水一脉相承吧,看着泸州城近在咫尺,但怎么说,步行的话也得半个时辰吧。此时的秋戚戚,也确实感觉,连日的奔波,让自己的身体感到有些吃不消。想到这,倒不如先喝杯茶水歇歇脚。

说话间,秋戚戚已经下了船,看着码头上行色匆匆的人群,她还是感觉这样的喧嚣显得有点不适,不觉还是脚步略显紧凑,因为前方不远处高高的挂着显眼的一个大字---“茶”,望梅止渴此时应该还是不必要的,秋戚戚并没有太在意什么,除了实实在在的疲惫和饥饿感。但她确实是打破了码头上原本的和谐,一袭引人注目的白裙,还有那裹着薄如蝉翼的丝纱的斗笠,更重要的是,那风中映衬地婀娜线条且轻盈的步伐,质朴的人们不觉间,还是对这个带着些神秘的姑娘多了一分好奇。不经意间的感觉,码头的空气多了从未有过的凝滞,多多少少还是将他们猎奇的眼神,吸引到这个突来的姑娘身上,好像想得到什么答案似的。

秋戚戚来到茶坊,找了个靠近角落的座位,茶坊伙计一如既往的热情而来,这本就是他手到擒来的生计。

姑娘,来壶茶解解渴?回味甘甜的碧螺春?说着,还没等眼前这位神秘的主顾回答,已经将一杯散发着淡淡清香的茶水送至面前。

好,就来一壶!秋戚戚抬头瞅了眼茶坊伙计,接着看了看面前这杯淡淡飘烟的茶盏,顿时闻到一股沁人心鼻的清香和舒爽,或许真的是渴望到了极致,因为疲惫。

话说回来,就在秋戚戚踏上泸州码头的同时,在众多的靠岸船只中,还有一艘看似平平的小船也靠了岸,从上面下来一对主仆,先下来的年轻人,约么十七八,穿一身紧致的长杉,看着也算俊朗,手里环抱着一柄长剑,一看就是练家子。

主子,咱到了,天黑前还能进城。除了这声主子,言语间的那种感觉并不是主仆,更像兄弟。

嗯。一声轻描淡写的语气词,并没有其它话语传来。随声望去,一袭白袍映入眼帘,腰缠玉带,手持折扇,脚踩登云靴。再抬眼看,眉清目秀,天庭饱满,衬着那略显清瘦的脸颊,顿时让人觉得绝世的楚楚动人,怎么看,也算是十八九的俊朗公子。

主仆二人一路前行,似乎并不觉得这喧闹的泸州码头,有什么奇特之处,更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主子,小柒讨杯茶水可以吧?年轻的小哥很快看到了,不远处的茶坊招牌。

嗯-------?白袍公子拉了个长音,听着似乎有点不悦。

没记性,主子见谅,呃!不对,是--公-子-见谅。这个自称是小柒的一脸的讨娇嘴脸,说到后面还刻意拉长了音,看似一个娇羞的大姑娘。

嗯!白袍公子不屑的眼神,瞟了小柒一眼,看来早已对小柒的跳脱性情习惯了。

前面不远就是了,那您是答应了?!说着小柒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茶坊。

嗯。白袍公子也是无语了,其实他早已拿定了主意,主仆二人一路颠簸至此,确实也是有点饥渴难耐。虽然以他的功底和身板没什么大碍,但喝口茶水并无大碍,眼看泸州城已经在眼前,自然这茶坊也早早就看到了。

不觉之时,二人已然到了茶坊,略微打量一番,二人选了一个位置坐下。

公子,你看见没?说着,小柒眼睛往临近的角落,灵动的眨了眨。就这么巧,顺着小柒的目光看去,对着的正是早了片刻歇脚的秋戚戚。

白衣纱笠,给您还真是配啊!小柒不怀好意的,望着他口中的公子,但似乎对方根本没在意他说什么。

身条也不错,就是这遮着脸?嗯------小柒突然托着腮帮凝重起来,但还是逃不了他那跳脱的性格。

公子,你觉得那姑娘,会不会是传闻中的“看背看腰不看脸”啊?

嗯!白袍公子重重的一声,显得很敷衍,却也很无奈。

公子,你这老是嗯,弄得小柒跟自言自语似的,您就不能说句完整的话!?

嗯。白袍公子笑笑,这一笑真是眉眼轻挑,口齿微含,活脱的潘安再世。

又来!小柒一脸的不爽,即便如此又怎样?

谁让人家是主子!白袍公子突然张口打断了小柒,你是不是想说?

唉。。。。。。小柒很是无奈。

这时,伙计疾步走了过来,公子,您来壶碧螺春解解乏?这一声吆喝,也算是打破即将要出现的尴尬。

嗯!二人异发齐整的回了一声,弄得伙计不知所以的,摸摸了自己的耳朵。

好嘞-----,伙计随即又开始自己那连贯的动作。

倒是此时,小柒与他口中的白袍公子相视而笑,只是笑的略显不同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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