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一个人站出来后, 一切都变得顺成章，生活在哥谭泥地里的人，并非温室里的花朵，他懂得活下去就不能躺平等人救。

东区人陆陆续续加入了救援的队伍, 他沉默地投身其间, 就像千千万万沉默不语的大多数底层市, 他不说话，却不代表他没有自己的想法和立场。

正因为他素来不说话, 所以这股沉默的量一旦像海『潮』般卷起时, 才会那么恐怖和猝不及防。

在这群人的自救和帮助下，杰森终于掐灭冰冻了所有泄『露』源，他疲倦地修整在机甲的核区域，揣摩着小丑话语中的意图，他不是傻子。

小丑为什么会知道他的通信频道？小丑是如何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塞进那么多毒/气？这无不在说明一个问题——他队伍里有叛徒, 或至少是被小丑蛊『惑』的人。

他疲倦地『揉』了『揉』眉, 听到通讯器又响了起来，这次是罗伊的，震动频率让他中有股不好的预感, 他觉得小丑这招并不是宫最后的杀手锏。

他按下了接听键，罗伊焦急又带了点虚弱的气息从通讯器传来：“小……杰森。”

怎么回事？！

杰森立刻紧皱眉头, 询问罗伊的情况，后听去受伤颇, 声音竟然还有些喘不气，在军/火/库强撑着断断续续的叙说中, 明了问题所在。

确实有叛徒，这个叛徒已经动手了，却不是方的错。

从罗伊的口中, 他喊出了了“丽莎”和“罗莎”的名字，他当然记得这双胞胎姐妹，都是他财务后勤部的成员，且都是刚毕业的学生，她借钱才堪堪完成学业，本就欠了学校一大笔钱，又因为酒鬼父亲沉『迷』赌博，这姐妹卖给了东区黑帮抵债。

如果不是红头罩来到东区，驱赶了所有黑帮，并救了被绑架的姐妹两个，她恐怕都已经沦落到泥地中去了。

她听了红头罩所说的计划，可能是因为年纪小热血未凉，就这么义无反顾地追来，加入了红幽灵先驱的队伍中。

她都是柔弱的普通人，连黑帮都打不过，本来不可能罗伊打伤，甚至偷袭了绿箭和黑金丝雀，但如果这姐妹被猫头鹰法庭抓到后，偷偷改造了呢？

罗莎和丽莎是财物人员，她不同其他人，每天都是要定时外出的，很容易就会被外人动手脚。叶良当时忙着监控街头和外面的敌人，倒是忽略了自己人的检查。

出现这样的纰漏，实在是愚蠢至极，百密一疏！

杰森握住了拳头，狠狠砸向虚空，接着极为疲倦地驾驶机甲猎人往丽莎和罗莎所在的仓库跑去。他不会放过猫头鹰法庭，也不会放过小丑……绝不！

用机甲猎人打超人，终究勉强了一些，叶良看了看报废了大部分功能的机甲，又看着徒手撕开驾驶舱，从外面俯视自己的人间神，『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当超能成为『政府』的走狗，伤害无辜的众时，你还是否值得被称为英雄。”

“你并非普通众，我也不是来伤害你的，你如果不反抗和我走，正义联盟保证你的安全，谁也带不走你。”超人认真说道，他宫的再三利用也感到厌烦疲惫，凡事都有底线，这些政客再做这些下三滥的事情，连他都要翻脸了。

然，叶良只是微笑。

他从机甲驾驶舱里爬出来，依旧没有使用血雾，是手脚并用，爬到了机甲的鲜红脑门，试图和超人出在一个水平线，甚至很自然地招手道：“你飞下来点，不要这么高看着我。”

超人：……

氪星人的笑容都差点僵在脸，你认真的吗？我刚才还拼命打了一架，好吧，虽然是你单方面用机甲和我拼命。

但看着叶良毫无阴霾的真诚眼神，超人犹豫片刻，还是飞下去一些。

“我可以和你走。”

超人刚想说点什么，就被叶良简单干脆的回答给噎住了。他天蓝的双眸讶然地看着方，仿佛在考方有什么阴谋。

“你赢了，我倒霉，你输了，还是我倒霉。当你接到宫命令的时候，难道你就没想过，这根本不是一件正义公平的事情吗？从我来到这个世界以来，就没有伤害过任何一个无辜的人，却我『逼』到这种绝境，这就是所谓的正义联盟。”

叶良直接了当：“我和你走，起码红头罩名声造成的伤害会小一点。”

超人：……那你还和我打？

叶良：打还是要打的，这就是仪式感。

超人：行吧……你答应和我走一趟就行。

叶良勾起嘴角笑笑，恐怕猫头鹰法庭也料不到他会束手就擒。说起来，一群内污浊透底的人，想别人的行为时，总会代入自己。易地处，那些权贵必然不会为了保住红头罩的名声坐以待毙，所以就想着叶良也绝会拼死反抗。

不过说到坐以待毙……呵呵，想不到吧，噩梦领是可以随时开空间传送的。

他还可以随时拉出一群噩梦牛头人来踏平你的别墅，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超人向叶良伸出手来——

与此同时，杰森也感到了仓库，看到了倒在一边伤昏『迷』的绿箭夫『妇』，还有惨死的一群后勤人员，罗伊正躲在柜子后面，努护住绿箭，他看到杰森跳下耗尽能源的机甲，向他跑来，也面『露』惊喜，向他伸出手来——

沉的铁拳挥舞，拳拳到肉，得到的却是愈加肆无忌惮的疯狂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小丑张狂地笑着，鼻青脸肿，从嘴里吐出一口浓郁的鲜血，星星点点的血迹喷洒在蝙蝠侠没有面具的下半张脸，“来不及了，小蝙蝠哈哈哈哈，我给你的小鸟准备了礼物，也给你的超人准备了礼物。”

“你猜……他知不知道，我想做的事情。”小丑突然迸发出强大的量，他猛地凑近蝙蝠侠，那双不像人类的眼眸紧紧盯着后，“你所坚持的一切不过是最大的笑话，谁需要你的保护呢？不不不，你不是在保护他，你只是在保护你里的小男孩，一个从来没大的孩子，哈哈哈哈哈。”

“过了今天，你还能认为自己是英雄吗？小蝙蝠，不如从现在想想，你来要怎么办吧。”小丑摇了摇头，哼哼着“阿卡姆欢迎你”类的调子，他似乎吃准了蝙蝠侠绝不会杀他，也不做什么抵抗，反正该做的事情，他早就做完了。

他早就在宫和猫头鹰法庭的协助下，用稻草人毒.气脑控了一个要人物。

他早就知道宫请动了超人，于是问他要了一小片氪石。

他早就知道除了超人外，这群人通过卢瑟还请了一群各怀鬼胎的黑魔法师。

宫那群人可不是傻子，超人不擅付魔法师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可这群政客却任由小丑拿走氪石，并且埋伏了一手，请了三位黑魔法师作为底牌……

哈哈哈哈哈，没错，这群人连超人和正义联盟都想一起算计进去。

超人拉入哥谭东区的事情，是为了『逼』迫正联表态，也是为了红头罩等人打成彻底的反派。利用小丑屠杀东区人，是为了杀人灭口，最后放过来算计超人，是为了所有人的矛头从阶级矛盾转为种族矛盾。

又是那套老生常谈的外星人可不可靠，美国『政府』最擅处这种问题，等全世界的目光转移走后，谁又会在意东区燃起的那点赤红火焰呢？

听着小丑毫无保留地讲出事情经过（这是他素来的喜好），蝙蝠侠沉着脸，一声不吭，眼神晦暗不明，那一瞬间，就连小丑都觉得他看到了一只快要冲出牢笼的野兽。

小丑不畏反喜，可不等他再张开嘴吧唧什么，蝙蝠侠就朝着他的鼻梁猛地一拳，直接把他揍昏过去。

然，小丑有一句话并没有说错，此时此刻，一切都来不及了……

——假装伤的罗伊用利刃刺透了杰森的胸腔。

——超人被混合着氪石粉末的小丑特制的新型毒.气糊了一脸，眼神逐渐涣散疯狂，甚至猛地掐住叶良的脖子，方狠狠往某幢大楼一摔。

——血雾散开，护住了叶良的内脏和大脑，但是头却因为剧烈的撞击又掉了下来，还不等他去捡，早就等待已久的魔法师从异空间现身，联手施展了封印术。

一切都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赤红的火苗摇摇欲坠，还未绽放便要被熄灭，红幽灵仿佛奄奄一息，祂似乎无地伸出手，悲哀不甘地伸向祂所拥护的真和人。

血雾弥漫在叶良周身，挡住了黑魔法师的攻击，叶良能感觉到以他的能，尚且杀不掉自己，但却能唤醒这个世界的排斥，他不得不通过血路离开。

此时转身，放下这个世界的所有事情，其实他也没有任何损失。作为噩梦领，他如今探索各个世界，无非是寻找合适的领和找一个小世界作为退路。

至于红头罩，他确实已经努过了，这里并非叶良的故乡，他没有必要搭所有，只是……叶良看着一次次被击溃却又新凝聚起来的血雾，他抚『摸』着这股仿佛有自己生命的诡异能量，闭眼想起了红头罩看向自己的眼神。

他甚至没有亲自问过红头罩叫什么名字，没有问过他和蝙蝠侠的往事。

但有什么关系呢？他只知道，自己答应过红头罩，也曾挺身出给东区的人一个希望。希望这种东西，要么不给，但凡给了别人，就绝不能再收回去，只能负责到底。

真的是……

叶良看向在天空中发疯的超人，正义联盟的其余人应该已经出动，但却来不及阻止失控的超人摧毁东区，这应该也算宫的后手。

说起来这群人为了阻止红头罩和自己，先后是想了多少招数，又牵扯进多少人，可真就是害怕得要死，甚至以老鹰搏兔的全来掐灭他。

这真的是……真的是……

有意啊。

叶良扬起嘴角，他自己甚至没有发现，他此刻嘴角的笑容，冷漠不屑得像极了当年一次袭击两个神系的噩梦君，态度高傲到容不下任何东西在面挑衅，万物视作蝼蚁……不，也不尽然，那双眼眸深处的底『色』，似乎仍旧是不同的。

叶良散开了身所有的血雾，无视黑魔法师自己的攻击，在瞬间他撕裂成原子般碎片。

他张开双臂，仿佛拥抱天空与真，那遮天蔽日的浓郁血雾在人的意志下，东区牢牢地护在诡异却安全的屏障下，任由超人如何疯狂地攻击，都毫发无损。

他的身体却在原地湮灭。

直到第一批正联元老赶到，神奇女侠、绿灯侠、闪电侠等人毫不犹豫地冲去制止失控的超人，另一批成员则和附近的哥谭警方沟通，让他暂时疏散。

“蝙蝠侠呢？还是他先通知了联盟。”绿灯侠在联盟频道内问道。

闪电侠一边忙碌一边忙里抽闲道：“刚才看到他往东区另一个方向走了，哦，了，绿箭和黑金丝雀也在这里，但据说受伤了，午夜医生到了吗？”

“他赶第批，三分钟后抵达，第一时间往绿箭那边去了，蝙蝠侠刚发了他坐标，说还有一个伤的孩子。另外，绿箭曾经的学生似乎被脑.控了。”

“哦哦，火星猎人也在第批里，蝙蝠侠应该控制住目标了，不过蝙蝠听去有些着急。”

“他还会着急？另外，超人到底怎么回事？”

“据说是小丑。”“怎么又是他？”

英雄说着话，东区局势稳定住，似乎没人真正意识到，刚才所发生的事情，也不解那道短暂且诡异的血雾屏障是什么。

也许在宫流媒体控制话语权的世界，永远没有人知道，有一位来自异世界的英雄，在那一刻燃尽了自己的『性』命。

这一场惊险多变的博弈中，宫老爷付出了巨大代价，掐灭了红幽灵的火苗，叶良死亡，红头罩生死未卜，大部分组织都被罗伊屠杀，只等着后收拾残局，这些东区的人说到底也就是普通人，三年五年的，总有办法让他永远闭嘴。

大局已定……

但真的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