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忙完了一天的活计,宁欣老太太还有许小安一起坐在葡萄架下面乘凉。
因为有灵泉水的滋润,那葡萄藤蹭蹭的长。
宁欣刚来的时候, 还没有爬到顶棚的藤蔓,现在已经把架爬满了, 密密实实的, 还结出了一串串的果实。
虽然结出的葡萄还没有熟,并不能吃。可看着也让人生欢喜。
宁欣给小安泡了翠衣茶,给自己『奶』『奶』泡了红枣茶,三个人一边喝着茶,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与此同时也在等着宁奕回来。
一直到快九点,院外面才响起了熟悉的自行车铃声。
也不今天宁奕是怎么了, 把那车铃按得山响。声音急促刺耳,搞得宁欣根本坐不住,站起来就往门口跑。
小安则奇的跟上。
结果一出门, 她就看到哥哥骑在自行车上, 车前面的横杠上带着一个人,面的座椅上也带着一个人。
也不跑了多少路,此刻的宁奕累得满头大汗,身上脏兮兮的不说,衣服袖还被撕破了长长的一个口。
看到她们出来, 那么壮的小伙竟然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就那么用脚支着地, 示意她们过去帮忙。
宁欣着实吓了一跳。
她赶紧跑过去。
车前梁上坐着的是一个轻女。此刻她低着头,散『乱』的头发将脸遮挡的严严实实,也看不出长得是个什么样。
车座上的人显然是感觉到车停了,吃力的从车上跳了下来。
也不是坐久了, 腿麻了,还是身体吃不消,一个趔趄差点直接头朝下栽了出去。
幸被眼疾手快的小安一把扶住。
宁欣也赶紧过去帮手。
“小欣啊。”那女人晃了晃,才终于站直了身。
然朝宁欣笑了笑,了声招呼。
宁欣认真的看了她两眼,才脑里出现的画面重叠。
她有点不敢相信的轻轻叫了声:“小姑?”
宁秀秀牵了牵嘴角,伸手在宁欣的脑袋上『摸』了『摸』,算是回答。
然朝自行车前面走去。
这个时候,在宁奕的扶持下,那个轻的女也从车上下来了。
因为有了之前宁秀秀的印象,这一次宁欣一下就认了出来:“小静?”
喊完,也不等陈静回答,她就快步上前一把将女孩抱住,让她将身体的重量都依靠在自己身上。
现在是七月下旬,即使是晚上也没有几分风凉。
温度怎么也在三十度以上,空气又闷又热。
可就是在这样的天气下,陈静的身体却冷得像块冰。
『露』在外面的皮肤凉沁沁的,像是没有温度。
宁欣一看就这是出事了。
可在院外面,她也没法问。
“咱进去吧。”
她连抱带搀的把陈静往院里带,小安则乖巧的扶住了宁秀秀的胳膊,给她借力。
宁奕推着自行车跟着她们身。
刚刚过了影壁墙,老太太就迎了过来。看到女儿外孙女这副样,老太太懵了一下,然就着了慌。
“这是咋了?出什么事了?”
她慌忙过来帮宁欣一起扶住陈静,目光却看向了自己的女儿。
“『奶』,咱进屋吧,进屋说话。”这时候,宁奕已经把车在院里停,精神也缓过来了一点。
他赶紧断了老太太的问询。
一行人走进了客厅。
小安却没有跟进去。
她快速的跑进厨房,将事先泡给宁奕留着的凉茶给三个人一人倒了一大碗,然又把特意留的馒头小菜也一起放在托盘上。
满满当当托了一大盘东给他们送了过去。
看到吃的喝的,宁奕一把接了过来,嘴里还念叨着:“诶呦,可把我渴死了。”
说完咕嘟咕嘟把一整碗凉茶都灌进了肚里。
小安也不接话,看着宁奕把碗放下,她拿起来就往外面跑。没两分钟就又倒了一满碗端了进来。
宁奕感激的看了她一眼,再次一饮尽。
这时候,老太太也把另外一碗茶给了女儿宁秀秀,示意她喝了。
宁欣则坐在一边认真的帮陈静把着脉。
过了一会儿,宁欣松开了手,一脸严肃的望向宁秀秀:“小静几天没吃饭了?”
一句话问的宁秀秀眼泪哗啦一下就掉了下来。
宁老太一听陈静没吃饭,顿时急了:“这咋不吃饭啊?出啥事也不能不吃饭!”
看『奶』『奶』明显上火,宁欣连忙断了她的话,对她说:“『奶』『奶』,你先别问那么多,这会儿煮粥有点慢,你去给她搅个面汤吧。里面个鸡蛋穗儿。别搅得太稠,饿几天了,得慢慢来。”
一句饿几天了,老太太听得差点又跳脚!
在她这会儿也不是生气的时候,丢下闺女,一路小跑就往厨房去。
小安极有眼『色』的也跟了过去帮忙。
宁欣没有去端凉茶,是走到院里把装着红枣茶的茶壶给拿了进来,顺手还拿了一个小白瓷碗。
那茶这会儿温乎乎的,正下嘴。
她倒了一碗茶,亲自送到了陈静的嘴边,温声说:“小静,你听话,把这茶喝了。”
陈静从车上下来,一直到现在,眼睛都是半眯着的,看上去精神恍惚,昏昏沉沉的。
听了宁欣的话,她终于睁开了眼,却直愣愣的看着宁欣的脸,眼神没有一点焦距。
宁欣也不再说话,是示意宁奕过来帮忙,帮她托着陈静。
她用一只手按住陈静的两腮处,强迫她嘴巴合不住,然将那一碗红枣茶慢慢的给她喂了下去。
喝完茶,又过了一会儿,陈静终于缓过了神。
她的眼睛眨了眨,眼神慢慢有了焦距。
她先看了一眼正前面站的宁欣,又看了看还扶着她的宁奕。目光在屋里找了找,终于找到了坐在另外一边椅上,累得站都站不起来的母亲,喃喃的叫了一声:“妈?”
“静啊,你醒了?你可总算醒了啊!你不你把妈妈给吓死了!”
听到女儿这一声,宁秀秀就像是被开了水闸,那眼泪再也止不住了。
她应该也是怕吓着了自己妈,用手死死的捂住嘴巴,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却哭得浑身都在抖,看到旁边的人里说不出的难受。
宁欣这泪憋的很了也容易出事,也没挡着宁秀秀哭。只是自己坐到了陈静旁边,让她靠着自己,把宁奕替换了下来。
又倒了一碗红枣茶,一口一口也不管陈静乐不乐意,缓慢又坚决的往她嘴里喂。
红枣本来就有养气血的作用,遑论里面还放了灵泉水。陈静的身体原本也不差,现在这么虚,是因为饿的。
所以两碗茶下了肚,脸『色』明显就看了很多。
人也能自己坐起来了。
这个时候,宁秀秀也慢慢止住了哭声。
“姑,你哭了这么半天,不渴吗?喝碗汤吧。”
宁欣把小安端过来的托盘往桌间推了推,指着托盘里放着的那一大碗腿骨汤,说:“我也不给你盛了,你自己盛一碗喝吧。人是铁饭是钢,啥事也等吃饱喝足了再说。放吧,天塌不了。”
说完,她看向了自家哥,又调侃了一句:“真塌了,还有我哥这高个顶着呢,咱有靠山!”
这一句话说地,宁秀秀差点再次泪崩。
劝完这两句,宁欣就不去看她了,是望向了自家哥。
谁哥谁自己疼。
看姑姑表妹这副惨样,宁欣里虽然难受,可实远不如刚才看到哥哥累得连从自行车上下都下不来时那么疼。
她用手指了指盛馒头的筐,冲宁奕说:“哥,你吃这个,这是麻酱馅儿的,我还给你包进去了多糖,专门给你做的。
另外今天大舅来了,带了蘑菇笋。这蘑菇可鲜了,笋也特别嫩。我今天各炒了一大盆,你赶紧吃,还有很多。我刚才姑姑说的话你听见了吧?有啥事也先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扛事儿呢!”
宁奕看着妹妹紧张兮兮的往自己跟前使劲儿推吃的,一副生怕自己不意思吃饭,会饿着的表情,里暖呼呼的,脸上却带出了几分无奈。
他没理她,是拿起汤勺先盛了一碗腿骨汤放在了宁秀秀的面前。
解释:“姑,我爸以前可能没有跟你们说,小欣曾经拜过一个师父,学了一身的医术。她看病很有一套,治了很多人。有小欣在你就放吧,小静不会有事的。你也吃一口东,咋说也一天滴米未尽了。”
就在他说话的时候,老太太也端着做的面汤进来了。
不得不说,做这种家常的面食还是老人家有一套。那面汤搅的不稠不稀,鸡蛋都被搅成了细细的长丝,面汤融为一体。但看这一碗面汤,就让人很有食欲。
这还不止,老太太听孙女的话,外孙女不能吃油腻的东。干脆就烫了一把小青菜,切得碎碎的,也不放油,只是撒了一点细盐,放了一丁点儿酱油提味儿。
这面汤烫青菜端上来,原本就已经有点缓过来的陈静,有点控制不住的,“咕咚”咽了口口水。
看女儿『露』出了想吃饭的表情,宁秀秀的一颗总算是放下了。
她赶紧站起来,娘一起把东在餐桌上摆了摆,然扶女儿坐过来。
嘴里劝慰:“小静,你表姐说的话你也听见了,啥事都等吃了饭再说。放,咱家有人,没人会不管你,你还有妈呢!”
说着,她自己的眼泪又一次开始在眼睛里转。
她相比,陈静反倒表现的平静很多。
她伸手在母亲的手背上拍了拍,点了点头,然就开始埋头吃饭。
几天没有进食,她的手有点抖,却努力控制着,一点一点把饭菜往嘴里扒。
随着几口饭菜下了肚,她的精神状态又了一些。
看女儿情绪稳定,宁秀秀算是放下了,也终于觉得肚饿了。
虽然是在外甥,外甥女家,可也算是回娘家,宁秀秀也不客气,拿起一个馒头咬了一大口。
宁奕看姑姑表妹都开始吃饭了,总算是也跟着坐下来吃了起来。
一时间房间里就只剩下了咀嚼声。
夏天天气热,没谁家会留很多饭食。家里的饭就只是给宁奕留的。
看这仨人的样,饭菜明显不够,宁欣悄没声的从餐厅里出去,直奔厨房。
小安也轻轻的跟了过去。
这会儿做别的也来不及了,宁欣决定做菜饼。
有小安帮忙,她们很快择了一把青菜出来。洗干净剁碎,里面入两个鸡蛋,加入面粉,兑水搅拌成稠面糊,然放在锅里烙。
看宁欣烙饼,小安干脆蹲在旁边剥了一头蒜,取了几个蒜瓣捣成了蒜泥。
又自己放了些盐,醋,一点点香油,做成蒜汁。
看到她这些动作,宁欣不由得感叹:“小安可真能干!这些你以前常做吧?”
接触了一天,此刻小安宁欣也熟悉了点,话也多了。
听她这么问,小安有点不意思的点了点头:“姐姐不在家的时候,饭都是我做的。”
宁欣听得里动了一下,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动作熟练的女孩。有想多问几句,却这会儿不是问的时候,只得作罢。
却将这件事放在了里,只想着找时间得许绍再说说。
吃完了馒头,又吃了宁欣做的菜饼蘸蒜汁,宁奕宁秀秀终于饱了。
几个人一起张罗着把摊儿收拾,总算是能说到正题。
“是你婆婆那死老婆又欺负你们了?”宁老太咬牙切齿的问。
宁秀秀咬着下唇不出声,老太太使劲在她的肩膀上推了一下!
“你都被撵出来了,还替她瞒?你是瞒得住就别回来!”
一句话说的宁秀秀又放声。
“姥姥,你别吵我妈,是我『奶』瞒着我爸妈把我给卖了。”
这时候从进门起就没怎么吱声的陈静却忽然开口说。
“把你卖了?你『奶』?”
宁老太顿时被外孙女的话吸引去了的注意力。
她忽然就想起了之前大外孙女陈娟的事儿,顿时气得手都开始哆嗦。
老太太也不去追问闺女了,转头看向陈静:“小静,你跟姥姥说说,到底咋回事!”
“我『奶』收了富来他们家五百块钱,把我嫁给他们家的老二,然用那钱给哥娶媳『妇』。”
陈静毕竟就只是一个才十六岁的小姑娘。
就算是她努力想装出淡定的模样,可说到这儿,还是委屈的嘴巴撇啊撇,一个没忍住,流下了眼泪。
“富来是谁?那是啥人家?”
宁老太的手死命的攥在了一起,扑通扑通『乱』跳。
对女儿婆婆那个女人她实在是太了解了,那就是个黑的!
当那个死婆就是用了这法把大外孙女陈娟给卖了,卖到邻村嫁给了一个瘸。
换来的彩礼拿去给她大儿的二儿娶媳『妇』了。
现在又来?!
她家大儿一口气生了五个儿,二儿陈志刚却只生了两个闺女。
因为自己家秀儿没给老陈家生出儿,这些在他们家过得那是一个委屈求!
俩闺女也天天在家里低人一等,搞得跟不是他们陈家亲生的一样。
可这生的儿有什么用?
一个个跟死人一样,屁本事没有!
自己没本事吧,眼儿还黑,靠卖妹成家他们也不怕遭报应!
宁老太越想越气,眼前一阵阵发黑,嘴里是苦水。
她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只得拿女儿开刀。
她盯着宁秀秀使劲骂:“别哭!哭有啥用?连个闺女都护不住,你还有脸哭?!你给我说说,那个富来家是啥样的人家?这到底是咋回事?!”
看『奶』『奶』发了火,宁奕连忙出声阻拦:“『奶』,我姑这会儿情绪也不,我来说吧。”
从宁奕的叙述大家这才,那个富来家的二儿是个憨,据说是小时候得过大脑炎,留下的遗症。
按说他这种情况,根本不可能结婚。也没谁会愿意把自己家的闺女嫁给他。
可这几政策有所松动,富来又是个头脑活络的。早两他就带着家里的几个兄弟搞起了施工队,一来二去也赚了些钱。
这手里一有钱,人脑就开始琢磨事了。他们两口就觉得自己二儿可怜,怕百之没人管他,就想给他娶个媳『妇』。
至于陈家老婆怎么这户人家勾搭上的,谁也不。
之前因为陈家把孙女陈娟卖了,换钱给孙换媳『妇』的事,宁秀秀陈志刚跟陈老婆闹了久。
差点没出人命。
来之所以不再提,是因为陈娟那男人虽然腿有点『毛』病,人品却不错。一家人也是老实忠厚的,对陈娟也,她自己认可了那个男人。
所以宁秀秀两口即便里再难受,终究是忍了这口气。
可这次陈老婆富来家的情况还不如陈娟女婿家,怕儿,媳『妇』跟她大干,事先她就富家商量着,直把这事儿捂得严严实实。
一直存着,等待机会。
前段时间县里办学习班,让大家自愿报名,教有积极『性』的『妇』女做草编。说是编了供销社会统一收购,然从挑出的卖到国外去换外汇。
宁秀秀就特别想去,可说了几次,陈家老婆一直以家务多,没人干活死不松口。
直到几天前陈志刚被村里挑去机械厂学习新型农用车的驾驶技术,陈老婆忽然主动提出来说,既然都是去县上,那就让他们夫妻俩就个伴儿,一起去。
两个人自然都非常高兴,觉得这是太阳边出来了。
这边夫妻俩走了,那边陈老婆就开始『操』办嫁孙女的事儿了。
按照之前他们商量的,富家把五百块钱送过来,陈家把陈静送过去,先把生米煮成熟饭,这样她爸妈回来想不认都来不及了。
至于别的,完可以等以再说,反正陈静现在也不到结婚龄,也领不了证。
结果富家对他们那个二儿是真疼。
他们觉得自己二儿小时候吃苦了,这结婚就算不办仪式咋也得选个日。
然就找算命的给算了个黄吉日,在五天以。
陈老婆虽然不高兴,可她觉得儿媳『妇』这一去县里,咋也得十天半个月的,也没必因为这点事儿富家闹不愉快,就捏着鼻答应了。
结果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三拖两不拖的,就被陈静发现了端倪。
陈静当然闹!
她还想逃跑,跑去找爸妈,然就被陈老婆她大儿媳给抓回去锁起来了。
陈家人想着反正离那黄吉日也没几天,饿陈静几顿,饿的到时候没劲儿了,也省得闹腾。
于是,之的几天他们就隔门每天放进去一碗米汤给陈静吊着命,连饭也不给吃了。
陈静被饿了三天,门也砸不开,窗也翻不过,绝望的都想用腰带上吊了,结果宁秀秀提前学完回来了!
看到闺女被关起来了,又追问出了事情的始末,宁秀秀当场就发了疯,直接就跟婆婆干了起来!
可双拳难敌手。
何况宁秀秀一大早就县里往回赶,进门连口水都没来及喝。没几下就被陈老婆她大儿媳给按在了地上。
就在她们正准备如对待陈静一样,把宁秀秀也先关起来的时候,宁奕来了。
宁奕是来姑姑说让表妹进城的事儿的。
结果一到陈家,还没下车隔着篱笆门就看到了姑姑在被人。
这哪儿受得了?!
宁奕扔下车就冲了进去,抓起门边上的铁锨朝着陈家大媳『妇』身上就拍了下去!
吓得陈家大儿媳尖叫着松开了宁秀秀。
宁秀秀爬起来就去砸锁着闺女的门,宁奕则陈家的人干了起来。
陈家不是只有女人,老大家一口气生了五个儿,现在基本上都长成了人。
之前陈婆他们妈宁秀秀架明显站了上风,他们自然没一个人上前。
现在看到宁家来了帮手,他们一窝蜂的都拥了上去,这样宁奕就落了下风。
在宁秀秀一边砸门,一边声嘶力竭的喊救命,总算是把旁的人家给惊动了,村里的人也都赶了过来。
陈家所在的村是一个山村,靠山居,土地贫瘠,人口不多。
户与户之间相隔很远。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陈婆才敢那么肆无忌惮的把陈静关起来,现在又想关宁秀秀。
可村民们都来了,他们也就不敢了。特别是村长,村老们也都赶过来,他们就缩成了孙。
认宁秀秀对着大家哭诉,蹲在那一声也不敢吭。
虽然他们现在装怂,可宁奕哪里敢让姑姑表妹再留在那个狼窝?他跟宁秀秀商量了一下,当即就决定把她们娘俩都带了回来。
只这一路几十里山路,宁奕还带着两个人,加上白天他也没怎么歇,这一趟算是把他给跑毁了。
刚才回来的时候真的是累的腿脚都软了。
听了宁奕的复述,宁老太久都没有说话。
还是宁秀秀擦干了眼泪,说:“娘,小静这几天还得托你小奕,小欣帮我多照看点。我明天就去县里,找陈志刚把婚离了。他那个家我我俩闺女这辈死都不会再回去了!”
听了女儿的话,宁老太的手抖了一下,抬眼瞪着女儿:“你胡咧咧个啥!小奕都说了,这不关志刚的事,他啥也不。生气也不兴迁怒啊!”
“咋不关他的事,那不是他妈?那不是他家?反正,娘,这事你们谁也别劝,我他这婚是离定了!这样的日我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宁秀秀说着,又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就因为我生的是闺女,他们一家欺负我。不是我一直想着那个王八蛋人还不错,对我女儿都,平时也维护我们,我能忍到现在?!
可我闺女这些在他家过的什么日?活儿,活儿是我们干的,苦,苦是我们吃的,挨骂受气都不说了,我俩女儿他们都想卖了!
生儿那么,他们咋不让儿去挣钱?到一个个靠卖我女儿给他们娶媳『妇』?!他们也不怕作孽太多断绝孙!”
这话听得宁老太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她女儿当着外孙女骂她爸不对,却一点都不想埋怨她。
按老太太的,她自己还能骂的难听!
“那你们以是什么算?”
宁老太说着,不由得看了一眼外孙女:“志刚不一定会答应,咋说小静也是他女儿,我看他平时也挺疼小静的。”
听到提自己名字,陈静抹掉了脸上的眼泪。
她看向母亲:“妈,你别迁怒我爸,这事跟他又没关系。我爸是不,他了肯定也不会愿意。”
“他愿不愿意有个屁用!当初你姐那事他不也不愿意,咋样,小娟不还是嫁了?”
“那不一样,那是我爸去听了,姐夫虽然腿不,人还是不错的。不然他也不会答应。”
“你别那么多话,大人的事你别管,你先养身。”
宁秀秀坚决的拒绝了女儿继续往下说,然她看向了一直没有说话的宁欣。
她说:“小欣,近姑你妹都在你家里住一段日,你别嫌弃。姑你是个喜欢安静的,可姑这不是碰到难事,没办法了吗?”
她说着,没控制,声音又带出了几分哽咽。
宁秀秀停了停,稳定了一下情绪,然从裤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手绢包,从里面拿出了一堆『毛』票,凑了十块钱还有七八斤粮票。
她把钱推到了宁欣跟前:“这钱你先收着,不够过几天我再给你。”
“姑,你这是在干啥呀!”宁欣懵了。
她不自己在老家人里到底是留下了一个什么印象?
是这么不近情理的吗?!
姑姑家遇到了这样的难事,跟逃荒一样逃到了家里来,冷静下来做的第一件事居然是给自己交生活费?!
宁欣一时间无语到脸上的表情都有点绷不住了。
还是宁奕接了腔。
他抓起那把钱票直接塞回宁秀秀的手里。
粗声说:“姑,你这是干啥?你这是在我小欣的脸呢!
你是我们亲姑!小静是我们亲妹!你拿这钱出来,是觉得我小欣不近人情到连家人都不顾了吗?!”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宁秀秀顿时急了:“哎呀,你们俩小孩也不容易,我又不是不,你们俩现在连工作都没。”
“再不容易管你们吃个饭也管的起!”
……
宁奕宁秀秀谁也不妥协,姑侄俩你推我让的扯个没完。
宁欣也不想掺,她转头扯了扯『奶』『奶』的衣服。
“『奶』,今天晚上咋住?你看不让我姑小静先住那间收拾的屋?”
宁欣说的是之前庄文霞夫妻住的那间,说起来也是现在宁家的房间。
想到那屋里有家里唯一空着的床,老太太当即就同意了。
“你们别闹了!大晚上的闹啥闹?秀儿,你把钱先收起来,你们这初来乍到的,连换洗衣服都没拿,用钱的地方多。小奕,小欣都是晚辈,帮扶一下你这个亲姑也没啥。有啥事回头再说,都先去睡觉。也不看看几点了,明天都还早起呢!”
老太太这话一说,宁秀秀也不再说什么。几个人洗漱休息不提。
第二天一早,宁欣还没有睡醒就听到外面一阵东挪动的声音,听上去像是有人在搬家。
她『迷』『迷』糊糊地起了床,然就见家里储藏室那间屋的门大开,哥哥还有姑姑小静都在里面忙活着。
她一下就清醒了。
“你们这是在干嘛呢?”她走过去问。
看到她,宁秀秀直起身,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这才说:“我刚听你『奶』『奶』说,我小静昨天晚上住的那间屋是你们专门整理出来给客人住的。那我们占着算是啥事儿啊?
小欣,我正找你呢。刚才你哥说这屋里的东都是你的,姑想问问你,这些箱能不能摞着放啊?是能,我们给它重新摆一下,然去找俩门板回来,我们先在这屋里个地铺……”
“姑,你可别胡说了!到家里来还能让你地铺?”宁奕直接断了宁秀秀的话,语气里带出了几分埋怨。
宁欣是从原主那极为有限的记忆里感受到她对小姑一家印象还不错。加上自己病的时候,姑父来看了几趟,对她的关也是实实的。
所以决定善待这一家人。
可她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小姑居然这么强又这么有刚『性』。同时还如此的明白事儿。
这让她不由得对姑姑的感度又增加了几分,同时产生了敬重之。。
她,如果他们一定让小姑表妹去住那间新屋,她们里肯定不得劲儿,住也住得不踏实。
与这样,还不如如她们所愿。
且这屋虽然现在暂时当了储藏室,那是因为家里人少屋多,住不过来,就临时放了东。
并不代表这屋就比别的屋差。
实除了没有刷墙,它主屋那几间,大小,采光度都相差不大。没啥不能住人的。
宁欣想了想,说:“姑,你们想住这屋也行。我这些东可以先搬到门口那间单独的空屋去。还有,哥,你睡觉那屋的床是个大床,不行的话你小姑她们换换,让她们住你那间?再或者把床搬过来?
你的话,把外面那个竹床先搬去凑合一两天,咱再想法买个床,或者找人给一个。我想着只愿意多加点钱,应该有人愿意。”
宁奕住的那间屋是宁父之前住的。
毕竟宁父去世时间还短,宁欣不小姑她们会不会觉得犯忌讳,所以话没敢说得太死。
可没想到宁秀秀听完之立刻点了头:“行,小奕,那就先委屈委屈你,你把那床先借我小静住住,买新床的钱姑来出。”
宁奕两兄妹怎么可能让小姑出这钱?只是他们也看出来了,他们姑这是生怕给他们添麻烦,在死撑着那股劲儿呢。
所以谁也没多说,几个人一起忙活,很快就把两间屋都收拾出来了。
宁秀秀果然如她所说,收拾洗了把脸就去县城找陈志刚,早饭都不准备吃。
还是宁欣执意『逼』着她喝了一碗茶,然塞了一个夹咸菜的馒头到她包里才让她出了门。
这时候宁老太小安一起也把凉茶都泡了。
原本今天早上宁欣还想做点新鲜的糕点,毕竟小安在这里,她也答应多教这孩几种点。
可这收拾完屋时间明显不够用了。
在家里还有红柿,昨天的红柿果冻又卖的很,没到午就卖没了。
所以宁欣今天索『性』又做了这个,且数量还翻了一倍。
陈静轻,即便前几天受了不少罪,可喝了红枣茶,又休息了一晚上,这会儿精神也缓了过来。
她也是个闲不住的,在把两间屋都擦干净,把地拖完就也跑到厨房帮忙。
原本也没有太多的活计,有这么多人帮衬着,今天即便一早上事儿那么多,东反倒比平时早就都准备停当了。
将凉茶摊儿支起来,老太太就自己守着,然撵他们进去先吃早饭。
可宁欣一碗小米粥都还没有吃完,『奶』『奶』就在外面开始叫她的名字。
“小欣,小欣赶紧出来,你石叔叔来了!”
石叔叔来了?
听到这话,宁欣立刻放下了碗筷,迎了出去。
她这会儿脑里只有一个念头——京城那边的检测结果是不是出来了?
那是不是自己家的『药』膳房究竟怎么搞,胡叔叔那边也确定了方案,给她个说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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