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星川一直敢主动找他, 现在他主动和自己联系，连忙打电话过来。

言轻按下接听键：“我现在在图书馆。”

周围都很安静，他不能太大声说话。

“哦……”郁星川只能失望道，“那我等你出来。”

言轻挂掉电话后, 意识到他说的等他出来, 可能就是在图书馆门口等。

虽然夏早就过去了, 前几气温骤降, 今太阳出来后还是挺晒的，有反温趋势。

他把手头所有书放原处，踩着图书馆整点提醒的舒缓隐约走出大门，一眼就看不远处等在树下的郁星川。

手『插』在口袋里，眼睛在看到他的一瞬就消去了冰霜。

言轻走近几步：“上午还有课吗？”

郁星川摇摇头：“有, 下午也有。”

言轻：“那宿舍吧。”

郁星川嘴角忍不住上扬。

言轻当然只能自己宿舍, 顺便把郁星川带上。宿舍门在后关上的一瞬，言轻便问出声：“你上次海滨公园来的路上, 模样很奇怪。”

“为么，你明明有杀人。”言轻百思不得其解, “我明明阻止了你……”

郁星川眼中无悲无喜, 淡淡一笑。

虽然他真的不在意，毕竟他在意的只有言轻一个而已。

“祁宁是被我打中了肩膀，失去行动能力。”

然后炸.弹爆炸，他摩轮上坠落。www.lawace.cn 盘古小说网

如果他有被打中肩膀, 大概还有几率逃生，郁星川接造成了死亡, 虽然这依旧不是主原因。主还是他证了一条命在自己手下鲜活到死寂的全过程。

大脑神经被触动，常人无法理解的构造『荡』着巴胺造成的冲击，头皮活跃到有些发麻。

在这冲动达到极致之前, 他在言轻上找到了慰藉。

对人来说，和杀欲同样强大的只有爱欲，再也有哪感情比得过这两，杀意的开关被他自顾自转化成冲动的爱欲，言轻的不反抗才给这两冲动划上等号，一切都在郁星川构造异常的大脑中完成。

他不打算直接告诉言轻，而且言轻聪明成这样，肯定用不了久，就会自己发现。

自己可是把进入地狱的开关交给了言轻，不知道他会怎么选择？

言轻稍微一想，就想通了其中关节。

只能说郁星川这样挺卑鄙的，言轻只打算在离开西城私立后就和他一拍两散，但郁星川却打算用这个借口长期绊住他。

所以言轻第一反应是生气，捶了一下他肩膀。

郁星川有其他反应，只是笑，笑意不达眼底。

“我父亲和你说的事……”郁星川终严肃起来，“你不管他。”

“他是敢把你的数据调换——”他慢条斯理说话，不含任何感情，“我也能把你数据调来。”

“他就是一个社会蛀虫罢了。”

他说起自己父亲来，就像说一个陌生人。

“原来你权限这么高。”言轻意味不明地低声自语。

说着旁边瞥了一眼，看自己的数据。现在进度还剩10%，命运扭转度只有85%。

丝毫不怀疑，如果自己拒绝了校长，他大概会找人来暗杀自己。

但是他扳倒了校长，进度肯定会涨一大截。

他猛地抓住郁星川手腕：“帮我。”

他语气不容置疑，而且这是他第一次开口主动向郁星川求助。

“暗杀我父亲吗？可以。”郁星川柔声说出了最杀气腾腾的话。

言轻：“……我不是这个意思。”虽然他觉得郁星川真能办到，连易泽都能悄无声息杀了那么同学，郁星川的手段只会更，即使对方是自己父亲。

“但你是再说这话。”言轻抿唇，一字一句道：“那你以后都别出现在我面前，我讨厌和一个杀人犯共处一室。”

郁星川只好把心里那股邪火熄灭了。

“你就让他换。”言轻说，“让他把我和你的数据对调，你用权限加一项数据——全体教职工和校董的数据。”

“不告诉校长，把他的数据格空出来，保留所有『操』作轨迹。”

郁星川淡定道：“好。”

言轻说完，就忐忑地问0126：“能行吗？”

0126此时和他思维共享，知道他的想法，说：“行得通。”

言轻放松了。

这个世界简直就是对咸鱼的折磨。

不仅折磨精神和体，还折磨智商！

也许是最终结局已经确定，剧情进度不再10%地涨，而是随着时逐渐加1%，或者百分之零点几。

“帮我租个房吧。”言轻对0126喜滋滋道，“反任务快结束了，我一离开这里得先找个住处。”

而且怎么说呢，校长给他那笔钱已经打过来了，不用白不用，就当做校长威胁自己的精神补偿费。他在以后的学校附近租个房绰绰有余。

他自己去做这件事肯定会被郁星川发现，不如让0126帮忙。已经和郁星川说了在他离校后结束这段关系，他自然特别上心。

但是郁星川似乎知道了他的想法，神『色』一直有些郁郁，言轻怕自己高兴地太明显了，刺激郁星川想不通，这几收敛不少。

中午他下课后，这次来接他的居然不是郁星川。他在校门口被拦住了。

是校长派来的助理，男子么表情对他道：“校长找你，我们需提前给你检测一下。”

言轻不动声『色』打量他。看来那自己的话让校长开始疑神疑鬼。

他反驳，准备跟男人过去。

“你找他干么？”郁星川压抑着暴躁的声音后传来，随后言轻手腕被抓住，不能再往前走一步。

男人对郁星川的出现还是有些反应，只好解释道：“是校长找他。”

“我也找他。”郁星川面无表情，“你可以走了。”

男人显得有些为难，明显忌惮着郁星川的说话分量：“但是校长让我必须带他过去。”

“是你的优先级高还是我的高？”郁星川请嗤一声。

“让他自己过来。”

言轻心想这对父子果然关系不太好。

不仅不好，看郁星川和校长两人相互的态度，两人『性』格隐隐有些肉食动的水火不容。

言轻被他抓着的手紧了紧，示意他放开。

“我马上就来。”言轻对他道。

郁星川虽然还是不满，但到底还是让言轻更烦。

所谓的检测就是用仪器测试脑电波数据，一个隔音隔信号的房内摆着一架仪器，白『色』的半圆罩上连接数根电线，用红、蓝、黑三『色』区分开。

校长和几个人在旁边看着，后来言轻才知道那是校长请来的犯罪专家。他们在旁边聊，并不在意言轻的任何举动。

按照提示，言轻坐上去，之后面前升起一块屏幕，一些问题出现，他需在倒计时结束前答。问题不复杂，倒计时却很紧张，一般只能选择脑海里出现的第一个答案。他在手腕上还扣了个金属纽扣，用来测试他脉搏指数，言轻猜是用来测谎的。

由他特别配合，测试久就结束了。

校长立刻收到了检测报告，第一眼看到数值眼里闪过惊艳，确是接近才的指数。

言轻：0126干得好！

除了才般的各项数值，校长也放下心来，言轻大脑扫描和脑信号都与常人无异，有犯罪倾向，有精神异常倾向。

“好了。”校长居高临下地开口：“你可以离开了。”

言轻却还坐在仪器上，恍若未闻。

校长一顿，又沉声开口：“怎么？你还有问题？”

言轻靠在座位上，比他想象中还放松：“等人来找我。”

事出反常必有妖，校长放弃了自己先离开的想法，他冷着脸，怕言轻打算动手脚。他不得不警惕。

两人大概僵持了快一个小时，校长的警惕居然让他真的在这儿呆了这么久，突然想起来言轻可能在拖时！

现在的他和资料里的情况不一样，资料里言轻孤僻朋友，现在却不是。他所谓的儿子和他关系异常亲密。

他霍然站起来，准备离开。这时候门被敲响三下。

言轻向他投来奇怪的一眼，似乎在疑『惑』他突然这么激动干么。然后自己站起来，像是早知道那样，说：“是来找我的。”

门被打开后，郁星川站在门外。

“我们才下课。”郁星川笑着解释了一句，眼神轻飘飘地瞥向自己父亲。

眼神冰冷刺骨，校长虽然一直跟他互相不假辞『色』，但此时也有了点脱离掌控的预感，就像郁星川知道了么自己的秘密一样。

他脸『色』铁青地离开，匆匆来到自己办公室，让助理都在门外等着。

然后打开电脑，检查一遍有有动过的痕迹。

但是一无所获。

抱着十二分谨慎的态度，他点开了电脑里隐藏最深的一个文件夹。

他眼神微眯，看着屏幕里出现的一张死亡证明。

走廊里，两人逆光站着。郁星川手机收到一条消息后，便再也有扬起嘴角。

“怎么了？”言轻他神『色』不对。

“我想到居然是真的……”郁星川长吐一口气，“我真想过。”

如果言轻不提醒自己，他可能一辈子也看不到这张死亡证明。而且他大概根不会去想，很时候他和郁校长处两条平行线上，对父亲的印象可能比母亲稍微只一点点，两人也就是死人和陌生人的区别。

只有某次，郁星川远程控制一个罪犯越狱成功，让中心监狱安全系数提升到前所未有的紧急状态，但丝毫抓不住他的证据。郁校长这才第一次眼看他，像到了同类一样。

这也是言轻那道竞赛考题的原型，也不知是命运的安排还是剧情需。

言轻明确表达了自己把校长送进监狱的想法，郁星川有半点意，甚至乐颠颠地搭把手。

反只能让言轻对自己好一点就行，卖父亲卖地毫不犹豫，属孝子。

全校检测完成后，校方会开一场记者面会说明情况，并给社会一个交代。

社会所有观看直播的人，都能清楚看到每一位学生的检测情况，并由专业的犯罪专家证明这次大型检测的权威『性』与可靠『性』。

网络的戾气甚嚣尘上。

郁校长在台上坐着，会场里来的大是训练有素的记者，背后代表的媒体都具有一定权威『性』和专业『性』，校方不会容许这场直播变成娱乐直播。

校长做的事很少，他只需一会儿作开场白，在各项数据放上来后，配合专家进行解释，而且全校检测中再也找到其他有问题的学生，也就是说，只有“言轻”是有问题的。

只把注意力转移到这位学生上，自己就能继续保持低存在感，不被注意到，也就不会有人撞破他的秘密。

他这么想着，余光瞥一眼弹幕，却猛地觉得有些不安。

“为么管理阶层不需检测？还有教职工呢？”

“教职工也是曾经西城私立学校出去的学生吧？怎么能确定他们有问题？”

“？按照上面的说法，那社会上这么人，全都有问题，大家都得查呗？”

“有些人又觉得自己配了？精神变态的标配是接近才的智商，你们用得着查吗？而且动用检查仪器的成有贵知道吗？也就西城私立这次为了声誉，才花这么大手笔。”

“我是西城私立的学生，并不是所有教职工都有检查，大分都参与了。”

“大分？那就是有分特权阶级不用检查咯？”

“为么不查呢？难道是漏网之鱼。”

一些弹幕的话语似是而非，校长只觉得不安，并有放在心上。

他很确定自己的安排有问题，除非有人比他的权限更高，才能覆盖他的原数据，但即使有人这么做了，系统日志也会保留下来，他能查到所有轨迹。

即使是郁星川也办法做到覆盖他的权限。

但是他环视一圈，突然发现，满是媒体人的会场里，言轻居然悄无声息坐在自己视野范围内。

乌黑的有情绪的眼睛，盯着他。

郁校长端坐在台上，不自觉额头冒出点儿冷汗。他坐在这里干么？他现在不应该躲都来不及吗？为么敢明目张胆坐在所有镜头下？

还不等他叫保安把他带出去，旁边的人突兀提醒他，面会开始了。

他定了定神，只好先应付眼前目光毒辣的记者们，用沉痛的语气道：“这次我们学校出现了极其惨烈的案件，虽然校方已经和公安局合作，确认凶手是校内学生，且已经死亡，但一个严的问题依旧进入公众视野，给社会造成极大困扰。”

说完，旁边的助理在他的示意下，按下遥控，墙面上的屏幕凭空亮起来。

所有镜头瞬转过去，不少人发出低声交谈的声音。

郁校长这时再次转过视线，突兀看到了言轻嘴角淡淡的笑。

那一瞬，他心中警铃大作。

明明不是挑衅的表情，但他就是觉得，自己被看穿了，

而此时，会场内一片哗然，无数摄像头灯光闪烁，后面的记者拥挤着往前凑近，把话筒举到几个发言人面前。

“请问你们怎么解释？”

“这就是贵校给出的交代吗？威胁学生？掩盖杀人事？”

“么、么事……”校长心头打鼓，不安与强烈的荒谬感涌上来，“该调查的死亡事件已经调查清楚了……”

这时他头看去，发现屏幕上展示的并不是自己准备的展示画面，而是个分隔开的屏幕，每一个屏幕上都放映着不同视频。

一个视频是言轻被他单独叫过去检测，得到常的报告，屏幕上所有数据都清清楚楚，的确是属言轻的。第二个视频是系统日志还原，将他吩咐后台人工『操』作的轨迹还原地一清二楚，但竟然是他将言轻的数据和自己的数据交换了！

言轻那一行变成了危险栏，所有数据都危险值超标。弹幕里一下子反应过来“校长把学生的数据挪用给自己了？”“我看的一清二楚！所有超过危险值的数据都是人工后台移动过的！这是校长的数据！”

放屁！校长无声火大，那明明是郁星川的数据！！

第三个视频是一张死亡证明，第一栏写着校长夫人的名字，旁边还附带了这张死亡证明在海外进行的所有资产『性』活动，包括索巨额赔偿。

最后一个视频里面有画面，但有一段音频，他只能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说：“我会把我的数据和你的置换，这件事我会给你时考虑，但你知道，结果不会有改变。”

这是合成的声音！把他那对言轻说的话拼接起来进行合成！他有说过这样的话！

当然有人能分析出这道声音是不是合成的，但现在已经必了。

坐在会场最后的几个沉默寡言的人突然站起来，一边亮出工作证一边向他走来。虽然证据不足，但郁校长一直宣称他的夫人在海外，但事上他知道自己夫人已经死亡，还利用死亡证明在海外进行巨额资产交易，这就是不常的事，他肯定是夫人死亡的第一嫌疑人。

不管真结果如何，他需被带走立案调查。

言轻就坐在他们旁边，看着他们走上前去，原高高在上的男人脸『色』一片惨白。

所有记者都会涌入校园的这一，西城私立学校的权力也被削弱到极致，警察也能够光明大进来调查。

神话一旦崩塌，就再也建不起来了。

他会逃走吗？言轻坐在台下，看着闹剧若有所思。

如果他足够有底气，那被带走调查也么，只不犯下凶杀案，风头过去后他再出来，依旧能做西城私立的校长，虽然很不甘心，但他的背景人脉摆在那儿，还是有点特权。

但他却在警察接近的时候站起来，慌『乱』、苍白同时出现在这张脸上。

言轻叹口气，他心虚了。

在警察离他还有三排座位的时候，校长突然掏枪朝其中一名警员打去，也看是否打中，就推开旁边的人往外跑去。

他的车停在外面，自己还有直升机，能够在公安局调动全警力前逃离。

这么想着，他猛地拉开会议室大门。

一只枪门外伸进来，抵在他额头上，把他『逼』得往后退了两步。

郁星川冷眼看着他，突然『露』出一个轻松的笑：“终被我抓住你的把柄了。”

校长气的脸都青了，半晌，似乎终接受现，在郁星川的示意下把枪扔开，举起手。

“只怪我养虎为患。”他淡声道，“我就不应该心软，在你出生那就把你掐死。”

国外早就普及了大脑检测技术，在婴儿时期就能检测出孩子是否是精神变态。他第一就知道郁星川的赋——对，他把这叫做赋。

他也知道自己是么东西，那时候他只是好奇，一个幼年小怪究竟会怎么成长，才能长成自己这样，是手下留情了。

现在看来，果然怪和怪不能共存，自己生的怪比自己聪明很，迟早会反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