缱缱卷耳

《缱缱卷耳》

第92章 第 9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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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诚,我猜你是又没把住自己的嘴,对你后面的人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吧?”萧然笑着,和刘睿赵朝阳几个把廖诚堵在顶楼尽头的平台上。阵仗倒没多紧迫,相反还挺松泛,不过依旧让廖诚如临大敌。

他两只手有些僵硬地握在裤边,看着这里面的中心萧然。上学期被处分后,他身边那帮混子估量着打不过,又怕几位二世祖们接着找麻烦,纷纷与廖诚保持了距离以免被连累。他干脆就隔三岔五地来。谁知这学期开学不久却倒霉催的处处都能碰见萧然赵朝阳,被赵朝阳实践了他“见一次打一次”的flag……

“别说我们仗势欺人啊。今儿就是和你单纯聊聊,说没说过啥膈应校花的话。说了,趁早交代了事。”刘睿瞅了眼楼梯口,摆出好言相劝的架势。先回被要座次表,他一看到挨在一处的俩名字,心想坏了,赶忙和萧然通气。

陆判话少,有事也不跟他们透底,尤其涉及到她的……他们只好先堵了廖诚。

“我膈应她?李什桉说的?”廖诚慌了慌,又镇定下来,“她说什么了?”

“你套谁话呢?”赵朝阳看见他就手痒,萧然不拦他,任他揪了廖诚往墙上怼,“让你说就说,屁话这么多。”

廖诚“诶诶诶”叫唤,被揍久了也来了脾气,“……赵朝阳,老子跟你什么仇什么怨!你是当狗当习惯了还是喜欢李什桉啊?”

他这话是对着一个人说的,但其他人都听出了味儿。萧然捂了捂额头,转身望天叹气。紧接着就听身后一阵乒乒乓乓的,这木头怎么也越来越没轻重了……

赵朝阳:“本来没仇,现在有了。”

这几个男孩身高都抽得又早又快,平时不读书没少运动,足球篮球跑步样样不落,身体素质比廖诚这个天天泡妞的草包强多了,拳头也硬得多。别说陆判,就是他们之中看起来最“文明”的宋骅都杠不过。

周子游见时间差不多了,喊了声“老赵”,对廖诚说:“你要是夹着点儿尾巴别乱晃这事儿说不定就过了,可你非又凑上来。你说你这不是找……”

“怎么是我凑上来呢?!我考得烂关我屁事?李什桉考那么好干什么!!!”他还委屈上了,躺在地上梗着脖子嘴硬道,“老子这回什么也没说!老子就是让她给陆判捎个……”

赵朝阳一巴掌拍上他脑袋,“再说一遍,谁老子?”

廖诚:“……”谁特么是流氓啊……赵朝阳比他更混好不好……他平复了下愤怒的呼吸,说,“……我就是请她帮我捎个话,让你们别盯我。其他真没了!……不信你问李什桉。”

确实义正言辞的,萧然瞅了会儿,看不出来在说谎。他走近刘睿,问:“阿判就要了表,旁的没说?”

“没。”

“李仙女这会儿不知道在哪个旮旯里考着试呢,又不好问……”他想了想,插着兜晃到廖诚边上,“行,你原话复述一遍。地上怪凉的,别躺太久。”

妈的……是他想躺吗!廖诚气死了。复述……复述……他好像没说几句话就被老师警告了。这回学了乖,把喊的几声学妹换成“李什桉”,又把自己那恬不知耻的“捐过款”隐去才讲。讲完他忽然意识到——

不会就是……就是因为这句话吧?都说李什桉性格正直淡漠,不是那种打小报告的——没想到也是这种人!

廖诚顿时又心虚又气,他就是趁没人在才敢那么说,那些话信口就拈来了。全校都知道她和妈妈相依为命,孝顺得不得了,指不定就看在她妈的面子上心软了呢?当时只想着多堆点好话,压根没多想……反正她也不知道么。

可这帮人这么问……她说了一半?廖诚摸不准,急得想跑。这时楼梯口上来一个人,余光扫过去身形步调都是漫不经心的,正不疾不徐地迈过来。他背后的黑漆夜幕与暖黄楼道灯与那天如出一辙,吓得他一激灵……

“阿判。”

几个人喊他他没理,径直走向廖诚,在两步外停住,对着地上的人说:“起来。”

廖诚听罢一骨碌爬起来,刚要开口,就被陆判迎面的一拳头揍趴下了。

萧然、赵朝阳、周子游、刘睿:“……”

“起来。”他低着眼,下颏并没有因此而垂落,道。语气冷淡得仿佛刚刚动手的人不是他一样。

“陆少,我……”这一下可比先前的更狠得多。他当下懵了会儿,牙齿磕着唇肉磕出了血,还不得不忍着痛爬起来,“我怎么……”

话没说完,又是一拳头——

声音又重又闷,“砰”地一声……听得都心悸。不过好歹是没把人提溜起来往下丢了……他们竟然感到一丝欣慰。还好还好,陆判没疯,事态不算太坏。

“起来。”

廖诚被打得眼前一黑,半撑起身体,摇了摇脑袋缓了下才站直了。萧然他们跟前还能顶两句,在陆判面前就是另一个样儿了,他是半分不敢挑衅的,低声下气地为自己开脱:“……陆少,我是跟李什桉道歉的,我什么也……”

“砰——”

一拳下来仰翻在地,耳朵里嗡嗡作响,是真没力气再起来了。不过陆判这回也没让他起来,矮下腰膝盖重重一捺,抵在廖诚腹部,狠狠碾下去。一边拧着领子把他上身拽起来——

“啊啊啊——啊啊!”

相似的动作、相似的狠戾……那晚的恐怖回忆蓦地涌入他的脑海——他知道了,他一定知道了!李什桉一定告诉他了!不然能这么不容分说地揍他么?再不交代除非他是不想活了。廖诚嘶着气,不住地认错讨饶:“陆少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说那些话了!……是我没管好嘴,是我傻逼!我嘴贱!我给李什桉跪下,我再提一句捐款的事我就让车撞死!……”

捐款?正打算去盯着楼道的赵朝阳步子一顿,皱着眉转过来。

陆判:“一字不落地说一遍。”

“我……我说……我……”他顾不得痛,可再蠢也明白过来真就是这句话给他招了麻烦,实在不敢说。陆判冷笑了声,膝下和手腕一用力,廖诚立时就痛得舌头都打卷了,喘不上气说不出话,“啊啊啊”地叫着。

见他脸都白了,刘睿上前道:“阿判,他像要说什么……”

手劲松了松,廖诚就跟将将爬上岸的溺死鬼似的大口喘了起来——陆判没耐性,他赶着吸了几口气磕磕绊绊地说:“我说……说‘对不起学妹……我说错话了。我真够教训了……学妹行行好,看在我给你捐过款的份上就原谅我吧……以后在……’”

揪出了原因,后面的话就不必要听了。陆判微眯了下眼,墨黑的眼珠里晦沉,又汹涌着一层光。拳头密匝匝地往下砸——一点不痛,却觉得自己的整条手臂都在隐隐地发颤——

捐、过、款?

他都不舍得说句重的……就怕她不高兴,就怕她往回走。他都要看着李老师的眼色的……这人倒好。他是什么东西?

他算什么东西?敢跑到她眼前叫嚣自己的那点破心思?叫嚣着自己,帮过她?

而他的李老师都那样了,还不说。还要隔了些时候,仿若不经意地向他提起,说自己已经接受了道歉——意思是,让他不要再多关注了。

他算是很了解李什桉了,他知道她为了什么而低头。所以他被廖诚彻底激怒,同时又自责着……廖诚被陆判单方面碾压,场面太过生猛剧烈,顶楼的形势眼看就要失控。放了学的时间高二这栋没几个人,可高三那边开始实行晚自习制,老师、保卫科巡查不定什么时候晃悠到。

刘睿和周子游见陆判似乎又有了暴怒的迹象,一人在一边略拦了些,低声说着些什么。萧然在一旁看了整程,却没想着劝——光“捐款”两个字,他就知道这事儿劝不了。他只后悔。往常偶尔瞧见廖诚灰溜溜地自个儿待着,也私底下和赵木头提了嘴,这学期要是老实点就算了,有刘睿他们看着呢。

可这话……真操蛋啊。

李什桉被他骗着,被他当面这样胁求——事关母亲,她怎么说?难道说“妈妈是妈妈,我是我”?——委屈吧?难受吧?偏事实不是这样,还被瞒在鼓里!

“阿判,李……什桉应该不会想你这样的,记得上次政教处么?别让她担心。”

这会儿搬出李什桉比他们说什么都有用。陆判果不其然被这句话绊住,拧得刚硬的拳头顿在半道儿——是,她总叫他乖一点。少顶撞老师,少招揽不该揽的责任。叫他不能做这个,不能做那个……可她自己呢?为什么不能乖一点?他都说了让她胆大些!使唤他、命令他!有人欺负她,告诉他!

为什么不?

……为什么不?

他眼底一丝红,是蛮狠出的戾气,光靠周子游和刘睿是拦不住他的,全在他自己。陆判手上的筋紧了又紧,而后猛然将廖诚衣领一掷,格开两边直起身。他站在那里,像是说给自己听似的,低哑道:“再……一次。”

李老师说过,如果在学校里闹事,她就取消那个承诺。

陆判走了,萧然半蹲下身。廖诚的脸又成了猪头,弓着身子侧躺着,看见靠近的影子反射性地一缩。

“你没退学都得向李什桉说谢谢,还好意思到她跟前去提这个?那事儿我们是说得不清楚还是你听不懂人话?廖诚,这真的是最后一次警告了——你要是还想在一中待,就最好别再出现,否则就是她也说不了情。”

萧然其实并不是什么没心没肺的老好人,他性格是开朗些,不代表不懂,不代表不会。不像陆判那种掖不住也没法掖的情况,他家世敏感是连任强都不知道的。收了嘻嘻哈哈的性子,脸上的神情在相背的灯光下裹上阴翳,竟也显得森然。

“还有,那件事高三要透出丁点儿的声儿,都算你头上。你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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