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狱第一仵作

《诏狱第一仵作》

56、骂的就是你个狗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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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姜跟娇爷久了, 训练出来了,脑子不好使,那是在指挥使和娇爷面前, 比不过聪明人,还搞不定头闲人?

他反应迅速,手押在绣春刀柄上,马金刀往前一站:“这个尸体, 我要了!”

贺一鸣边的文直接笑了:“你谁啊你就要,我们家人的东西,是随哪个阿猫阿狗都能开口的么!”

申姜低头看了看上衣服。

今天任务是和狗子一块搜山, 深一脚浅一脚的, 他没穿制服。开玩笑, 他的斗牛服多帅,指挥使亲自请功, 今上批了红,御赐的衣服, 哪能这么糟践?出门前他在班房随找了一套短打常服换上, 没有战裙, 没有玉革带, 看着是普通了很多。

你眼还是瞎,老子腰这么一把绣春刀, 你瞧不见?

申百户和不长脑子的臭鱼烂虾没话说,眼梢往旁边一扫,哟,还是个熟人,这不是贺一鸣贺侍郎,娇爷那个臭不要脸的义兄么?

这位义兄还面目沉肃, 一脸坚贞,跟双手环胸,绝对不让别人占宜的小寡妇似的。

申姜好悬笑出声,下面的虾兵蟹将没脑子没眼力,长颗头概只为了拱食,上官明明瞧出来了认出来了,模样摆的忠贞,就是不说话,纵容底下虾兵蟹将乱吠——

指望这样就能把老子吓走?

啧,就这点水平,你们刑部迟早要完。

申百户耳听六路,眼观八方,很快看到了那位妇人,竹枝楼的老板娘,思量思量人的表情,肢体语言,再瞅一眼地上的水渍,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哟,爷当谁呢,原来是兢兢业业,一仕途的贺人,怎么,今儿在刑部闲的蛋疼,出来欺负人了?”

“阁下慎言。”贺一鸣的脸立刻拉了下来。

“慎什么慎,缺德带冒烟的事你干得,别人说不得?”申姜聪明能没有,小主意多着呢,伸手点了点那妇人,“说吧,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他随意按了两下绣春刀,学着自家指挥使漫不经的样子:“顺说一声,爷姓姜,是个百户,你若有冤尽诉来,爷为你做主。”

老板娘多聪明,当即就帕子揉眼,泫然欲泣:“这位刑部官打我门前过,无缘无故骂人,开口就威胁押我下狱!我寻思我这开门做生意,见过不当官的,人家不是这样,比如百户人你,多清正多廉明?我这地来的,也不知京规矩,敢问百户人,民妇这遭遇,是正常的么?京当官的都这样,还是民妇今日倒了血霉,遇着那横的了?”

申姜眼睛一立:“当然不正常,光天化日欺压百姓,这样的官,就欠朝日参上一本,叫他出出名!”

那文急了,指向妇人:“你红口白牙说什么浑话,明明是你先泼的水!”

妇人手帕子一甩:“这是老娘的生意,老娘的楼,官衙过了明路上了契的,门口还不能泼盆水了?泼盆水就得下狱,谁规定的?四辆马车都能并行的路,你们官威重要排场,怎么不往,偏打我这儿门口走?还说不是故意挑事?”

文气的脸色胀红:“那还不是想吃——”

“吃什么?吃屎?”妇人手在鼻子前扇了扇,嫌弃又恶,“那玩意儿得你自产自销,老娘楼卖的东西是给人吃的,不是给狗吃的。”

“汪!”

妇人看到了狗子,‘嗐’了一声,笑了:“抱歉抱歉,没说你,这种人怎么能跟你比呢?我错啦,回头补偿你根骨头!”

“汪!”玄风蹲在原地,耳朵竖的直直,十威武。

“你——你们——”文气的差点闭过气去。

“我怎样?要抓我下狱?”妇人更有理了,看向申姜,“百户人您瞧,您还在跟前呢,他们就敢这样放肆!”

申姜:……

行,今儿算是见识到了,还有跟娇爷一样一脉相承的嘴,这位姐姐您厉害。

申百户假惺惺的劝:“这□□的,你们没事,别人日子还得过呢,上客的点,别再吓着了无辜百姓,这样吧,都卖我个面子,”他看向妇人,“今儿这事老板娘别追究了,我让兄弟们光顾你一个月的生意,这姓贺的要再敢口出狂言欺负你,我就把他下了狱,怎样?”

妇人眉眼弯弯,笑的明媚又方:“百户人豪爽!民妇在此多谢啦!”

申姜又转向贺一鸣:“车上尸体乖乖给我,案子我们锦衣卫要了,今儿这欺负民女的事我就当没看见,也不撺掇我们指挥使上折参你,下回你也收着点,就别闲的蛋疼头惹事了,如何?”

贺一鸣皮笑肉不笑:“撺掇指挥使,参本官?”

那模样就差直接嘲讽,不过一个百户,有那本事么,就敢胡言?

申姜眉毛一跳,狗东西竟敢质疑老子?老子是不行,老子后有娇爷!娇爷随卖个乖撒个娇——不,随耍个小眼布个局,指挥使就能考虑,再说这件事事实确凿,本就无厚非,参你一本怎么了!

文瞧出上官意思,也抖了起来,伸手问申姜:“手续呢?盖了章的公文呢?总不能你一句话,我们就给吧?”

申姜手的绣春刀都快按不住了:“你个倒霉玩意儿,知道你们尚人都不敢跟老子这么说话么?”

贺一鸣面无波澜:“那就请阁下去尚人那要吧,下官不敢擅专。”

“汪!呜汪!”

玄风虽然瞧不上申姜,但好歹是常见的熟人,觉气氛不对,当然要护,跑过来就冲着文呲牙咧嘴,低吼威胁。

文直接摔了个屁墩:“这哪来的狗,来人,快,给我打死!”

申姜秀春刀直接拔了出来:“日他娘的,看谁敢动老子的狗!”

剑拔弩张之际,突然楼上飞了块牌子下来,砸在了申姜头上,申姜伸手一捞,差点跪下,老子的运气来了,指挥使在啊!

玄风比他反应还快,闻到味儿,嗖一声蹿进了楼,啪嗒啪嗒的顺着楼梯往上跑,没多久就传来了亲亲热热撒娇求夸奖的声音。

“嗷——呜汪!汪!”

仇疑青垂眸看着楼下,距离不远,话音足够让人听清:“锦衣卫奉旨办案,夙兴夜寐,贺侍郎这般有空,不如辛苦一趟,把尚人请过来,将流程办一办?”

“汪!”狗子头伸出窗,耳朵立得尖尖,狗脸满是严肃,似在附和。

申姜腰板立刻挺直了,将指挥使那非同一般的牌子往前一举,亮给这王八蛋:“老子们连吃饭睡觉的工夫都没有,哪有空跑流程,贺人闲的蛋疼,还有空欺负别人呢,要手续费是不是,好办,您跑一趟呗?”

老子的面子你不看,指挥使在上头呢,你敢说声不我听听?

贺一鸣:……

怎么每回都这么倒霉,刚好撞上不讲理的锦衣卫?

文一看不好,凑过来低声:“人,锦衣卫不好惹,您看是不是……”

贺一鸣瞪了他一眼,看到襟角的脏渍,袖子一甩,走了。

文没办法,只好陪着笑,过来和锦衣卫交接。

申姜趾高气昂,漫不经的挖耳屎:“刚才爷好像听到了一句话,你要打死谁来着?”

“不敢,万万不敢!”文眼梢觑了觑楼上指挥使人手边的狗,差点跪了,“要不您打死我?”

申姜哼了一声,没意思。

刑部的臭鱼烂虾但凡有点骨气,他都能有点劲。

挥手示意下面人交接,他三两步上了楼,跑到仇疑青面前,指着贺一鸣背影,低声道:“这人是娇……叶白汀的义兄,指挥使知道?”

仇疑青点点头,眸底闪过一道锐芒。

申姜就不明白了:“那为什么不搞他?他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么放走是不是太宜了点?

仇疑青:“他会自己来。”

指挥使一向话不多,声音低沉,很值得细品,尤其此刻有风拂过,冷风竟然出出现了一抹柔意,申姜登时反应过来,这个‘他’,指的是娇爷啊!

要是有机会,娇爷当然会自己来,还能花式报仇,让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对啊,那多爽啊,这会儿替他解决了,娇爷岂不是会意难平?

就算到时候娇爷解决不好,这不还有指挥使呢么?指挥使护犊子了,能让娇爷吃亏?

申姜顿时爽了,瞪着贺一鸣的背影,且容你再逍遥几日!喜欢吃点什么吃点什么,想干点什么干点什么,否则以后没机会了!

仇疑青没管手下怎么想,目光在老板娘上停顿了片刻,若有所思,很快点了边副将,做了个手势——关注此人。

顺……

仇疑青命令申姜:“点几个菜,带回去。”

申姜太懂了,这不就是竹枝楼?娇爷喜欢这家的菜,打包回去除了他,还能给谁?

想想也是,天天又是药膳又是汤水,好好养了这么一个来月,娇爷脸上总算有点肉了,肠胃能扛,辣口也能多吃几嘴了。

仇疑青又加了一句:“量不多。”

申姜:“是,都记着呢。”

他赶紧跑下去点菜,忙完了发现,今天的打包盒尤其丰富,老板娘似乎多送了道菜?概是为了之前的事表达歉意,老板娘是个会做生意的人。

狗子找到的尸体还要交接,打包的饭菜先送回了北镇抚司。

叶白汀正在仵作房,菜摆到桌子上,一边吃,一边看着不远处的字条——尸体嘴发现的那个。

风停之时……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注意力过于集,他连入口的菜都没注意是什么味道。不过也就是因为川菜,对他的胃口,哪怕没留意,也一口一口,吃了一碗半饭,要是换成别的,两口就能放筷子。

没过多久,尸体抬了过来,玄风冲在前面,扑过来蹭蹭贴贴求撸求抱抱,尾巴转的都快飞起来了。

叶白汀揉着它的头,笑的温柔极了:“是你发现的对不对?真乖。”

他抱着狗子的头,冲着脑门亲了口。

仇疑青和申姜正好进来。

明明是再熟悉不过的环境,再熟悉不过的人,正常的很,申姜却觉到了一种与众不同的阴森,好像是指挥使背上泛起来的?

再一看,狗子不知怎么回事,像被谁教训了似的,呜鸣一声,蹿出了房。

这谁也没招惹它啊,怎么了?

玄风日常行踪不定,没有规律,叶白汀正好也要忙,也没注意,见尸体来了,已经迅速带好手套——

见仇疑青正看着自己,神情稍稍有点……不悦?

叶白汀这才想起一件事,打开小盒子,把洗干净的另一副手套递给仇疑青:“指挥使见谅,我都忙忘了。”

仇疑青指尖滑过叶白汀掌,慢条斯理将自己的手套拿走,缓缓放进怀:“嗯。”

叶白汀已经走到停尸台前:“什么情况?”

“我今天不是带着玄风在头找线索么?多的证物没有,只画了这个,”申姜拿出画好的追踪图,指着一个点,“味道应该是到这就没了,玄风无法找到新位置,也不听话了,我只能带它回来,谁知道到街它就不走了,直直奔着别人拉的尸体来,我瞅一眼就知道,这肯定有问题,就抢过来了——”

他清咳两声:“不过别人看的是指挥使的面子,要不是指挥使在现场,我哪能这么气派?就是指挥使不爱名利,也不爱炫耀,由着我们下头人揽功……”

仇疑青面色严肃,讳莫如深,却并没有阻止申姜……夸的这么恶。

叶白汀微微一笑:“指挥使能力卓绝,我自来是佩服的。”

仇疑青脸上仍然没什么表情。

申姜隐隐觉得自己做了一件非常正确的事,为什么,正确在哪,他有点糊涂,问就是直觉。下次必须得保持!升官发财就指望它了!

叶白汀对仇疑青的到来有些意,却也不觉得奇怪,这次的案子有些微妙,尸体发现的地址,与纵火案的关联,玄风的特殊表现……

作为指挥使,他关进展很正常。

几日未见,这男人好像变了一点,脸不见消瘦,目光越发锐利,也不知他都排查到了什么,注意到了谁?

“我开始验尸了。”

掀开白色覆尸布,还是一具女尸。年龄和死者采莲完全不一样,是个妇人,瞧着得有三十来岁,脸没事,没有被破坏,看得很清楚,体有些肥胖,上有多处虐打伤痕,胸,下|体,等生殖位置尤为严重,死者皮肤表面还被划了很多伤口,尤其腿腹部这类脂肪很多的地方。

右手右腿,及右侧衣服尤为脏污,散发着浓重臭味,左侧相对干净,发现时应该是侧躺,且被抛尸的环境很不好。

叶白汀一边仔细观察,一边问申姜:“哪发现的,知份?”

申姜在手指上吐了口唾沫,捻开带在上的小本子:“尸体是刑部抢……咳,刑部给的,具体信息不多,是百姓报的案,尸体被抛尸在排水道,应该是随水冲了一阵,上有石板隔挡,寻常没有人注意,这回是水道堵了,家前往清泥,才发现了。今晨才发现,只有现场勘察记录,破案工作还未展开,死者份也未确定。”

仇疑青补充:“尸体发现地点离东关街不远。”

东关街……爆炸的药材铺子的所在地,就在东关街。

所以还是那两个字,微妙,这个地理位置的距离,很有些奇怪。

叶白汀低头,认真检验尸体——

“喉头软骨骨折,颈部有勒痕,环形,水平横向,压力均匀,没有绳结压痕,圈数在两道以上……和死者采莲一样,她应该也是被柔软的布类勒住脖子,窒息而亡,照死者衣服特点,应该也是披帛?”

“死者生前经过虐打,胸腹下|体青淤明显,破坏严重,仍然和上次一样有棍棒伤,也有拳脚所致,另,死者这次面部未有损伤,腿及腹部却出现了很多匕首划伤,伤口细而浅,会让死者痛苦,却不会致死……”

“死者面部,左侧额角至发根的地方,有残留米青斑。尸体上已现腐败血管网,死亡日期约在七八日前。”

“……死者应该是先被绑掳,堵住嘴,被凶手虐打,匕首划伤,后勒死,在其濒临死亡之际,凶手达到变态高|潮,在她脸上寸米青,后像扔垃圾一样,把她扔在了脏污的排水道。”

简直和上一具女尸一模一样,凶手对死者,或者说对女性充满恨意,整个杀人过程透着宣泄和残暴,唯一不同的地方是,前一个砸烂了脸,后一个在上划出了许多只会让人流血害怕,不会致命的密浅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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概率上来说,变态凶手是有特殊的类型挑选偏好的,但这两个受害人明显不是同一种类型,一个未婚,一个已婚,一个瘦一个胖,一个面有胎记,在人眼相貌无盐,这一个不说吧……叶白汀仔细端详了妇人容貌,至不丑。

为什么?凶手的选择为什么有这么的反差?真的是一个人?

叶白汀深深吸了口气,还有一点,如果也一样,那必然是同一个凶手所为!

他眯了眼,慢慢捏开死者的嘴,还真有!

镊子再一次夹出了一张纸条。

“我草!”申姜惊的差点往后蹿,“这孙子有什么毛病,杀人还带条的!”

雪落之时。

叶白汀把纸条小展开,是这四个字。

又是风又是雪的,凶手对天气很在意?总之这一点以确认了,类似的杀人方式,一样的纸条,这就是个连环凶杀案!

叶白汀口罩下的嘴紧抿:“能解剖么?”

仇疑青进来之后,头一次视线转向申姜:“尸体无人认领?”

“是,目前还没有……”

申姜被指挥使锋利目光一激,脑子转得飞快,立刻领会到了,有人认尸,那之后走流程就得问家属意见,没有,就是荒野横尸么,官府不知道,自有处理之权不问谁的意思,而且爷活儿干的漂亮,剖完再缝上,死者除了上多条线,没什么区别,和家人也好交待,闹不出事。

申百户当下拍胸脯:“剖!没事,你尽管验尸,有事我顶着!”

多不就是一顿板子,真要是出了事,指挥使有数,绝对会保他!

叶白汀眸色微缓:“内脏等部位会反应体健康情况,有无病情,胃容物能帮我们知道死者后一餐的情况,幸运的话,我们以找到死者更多的生前轨迹。”

“没问题,你就来吧!”申姜刚说完,又改了,“不,你先等等,先别下刀子,我得找个东西捂住口鼻……”

那个味道,他真的不想再经历一遍了!

然而就算他捂了鼻子,娇爷还发善,让老仵作商陆洒了酒,给他嘴塞了片生姜,他还是顶不住,这味道真的,太刺激了!

有一点点想吐。

叶白汀有条不紊,面部改色的开胸,看到死者脏就发现不对:“她有脏病。”

仇疑青也看到了那颗过于肥,肌肉束明显不寻常的脏,也想到一个点:“时下医治疾,都耗费巨,且不能保证痊愈。”

上一个死者,也是常年药的。

叶白汀手脚干净麻利,一层层剪开腹膜,血管,肌肉层……

“脾破裂,出血严重,就算死者不被勒死,也会死于内脏出血。”

他手下微动,小剪隔开不同器|官的组织层,把胃袋取了下来。

“我打开了。”他还很良,在开胃之前通知了一声。

申姜还是没忍住,那味道简直像兜头砸过来的,让人窒息,他麻利冲出去吐了。吐完还不敢耽误,得赶紧回来,不能错过娇爷的检验结果!

每回到了这个时候,他就特别佩服指挥使,要不说人家是上官呢,就这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本事,够他吹一辈子!

叶白汀打开胃,自己也有些意:“死者胃的东西——非常完整。”

镊子夹出的东西,也相当有标识性,沙姜,碎鸡肉骨,蒜,不知名的菌类……

一样一样夹出来,几乎能拼凑出死者生前菜单。

“沙姜鸡肉,蒜炒菌子,香菜……饼?”还有一样叶白汀没认出来,转头看仇疑青,“指挥使有什么想法?”

仇疑青仔细看了看他镊子上夹的东西:“米肠。”

这些食物虽经死者咀嚼,但并没有被消化,小块小块的,形状完整,甚至部气味明显,完全能认得出来。

“死者应该是吃了这顿饭后,半个时辰之内就被杀掉了,”叶白汀若有所思,“加上虐打的时,凶手肯定没有囚禁死者的习惯,劫掳到手,立刻实施暴行,然后杀害。”

那这顿饭在哪吃的,就很关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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