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不清楚。

他对于一切都很明了，他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他想要她给他与陆斯然同等或者更甚的爱意，想要她将自己完整的托付给他。

但是同时他也知道自己根本不会付出与之同等的代价，这注定是不平等的，而不平等就等于不长久。

她是对的，她没有相信他哪怕一丁半点的温情，因为这样下去只会让她粉身碎骨名誉扫地。

他也不强求什么，只是自己将红线简单在腕上系了个结，轻轻拉了一下线头确保系劳了之后，他就站起了身。

陆斯年也知道这样不对的，并不是说他后悔与她纠缠，他也知道这样下去他们只会越走越远。

一开始说的驯服，现在有几分是真的为了驯服？他只不过是冠冕堂皇的给自己找了个合理的堕落沉醉的理由。

这才多久，不到一年。

他看见她的眼泪居然会感觉心软。

他看着两人手腕上相近的红线，记起一句俗语，果然，温柔刀刀刀致命，刚刚系上的红线如钝刀子一般慢慢磨着手上的筋肉，然后这痛意顺着血液积聚到了因她震颤的心房。

他轻笑了一声，将那红绳摘下扔到地上，漫不经心的用脚碾过。

“甭管有没有可能，您都尽早收了那些念想吧。”

这样不好，但他却也不可能放过她。

他满意的看见她睫羽颤了一下，又是一颗泪珠悄无声息的落了下来，像是深秋的雨，寒凉静默。

他将这天空的白鸟拉入泥沼，使她羽毛浸湿，使她满身污秽，使她立足泥沼无力脱逃，渐渐被翻涌泥浆淹没，使这暗无天日乌压压的生活拥有也失去最后一点亮光。

她最好顺从，也最好永远都桀骜不驯。

他碾过了那红线，因为他心知这注定是恶缘。

“今日的事情，不要再有第二次了。”他的声音低沉冷漠，较起刚才，没了那种隐隐疯魔的味道，但却明显的心情不好。

韩雨霏不言，低垂着幼白修长的颈，看起来是被他刚刚绝情的举动伤到了，但是实际上却是疯狂吐槽。

太丧心病狂了。

要红线的是他，非要剪了带上的是他，最后摘了红线放地上碾的也是他，什么狗人？

白白糟蹋了她一个系统福利！

现在就剩她一个人带了这算什么？孤独终老吗？

等男人走了，韩雨霏卸了紧绷着的劲儿，俯身从地上捡起那一团红线，仲春雪该化的已经化的差不多了，因而他的鞋底也还算干净，这团红线并没有沾染什么脏污。

问题是在韩雨霏捡起红线的一瞬间，系统面板忽然显示:

【恭喜触发隐藏任务！】

【请在陆斯然祭日时将红线烧给陆斯然，任务奖励无，任务惩罚任务进度－10%】

就这？

韩雨霏目瞪狗呆，这任务明摆着就是送死好吗？别说平时给陆斯然烧纸了，陆斯然祭日这明摆着陆斯年的大忌，她还敢把这陆斯年带过的红线烧给陆斯然？

嫌死的不够快吗？

陆斯年刚刚才警告过她收了念想，她就要跑太岁头上动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