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那红线塞回荷包，放在枕下。

但好在还有一点时间慢慢准备，陆斯然的祭日是在六月初三，眼下的问题是二月廿四陆斯年的生日，眼看着明日就是了，但是她的心里一直忐忑不安。

总是怕出什么变故。

虽然陆斯年并不喜欢生辰，但是为了合众，就算不大办，也是要请几个好友来府中小聚一下的。

虽然各事都有管事准备打理，但是她作为府上目前唯一的女主人，却也是要出席的。

第二日她早早的就被环月叫起来梳妆打扮，换了身衣柜里鲜有的鲜亮色，藕粉色的云纹联珠对孔雀纹锦衣，颊上多扫了些胭脂，看起来眉眼清艳。

陆斯年罕见的没来找她，只是叫仆役带她去宴厅，她吸了口气，路上保持着【我不乐意我被迫营业我不想给他过生日】的表情。

唇上虽然勉强有着笑意，可是因为眉眼低敛，反而透着一股若山雾弥漫笼罩一弯白月的朦胧哀意与清冷感。

待她走至厅前，厅中谈笑声微滞，几个儒生似是陆斯年下属，站起来给她见礼，她颔首做回应，便安静入了席。

陆斯年只是视线在她面上转了一圈，与她拱手见礼之后便不再看她。

韩雨霏也懒得去猜他心思，昨天一天因着红线的事他的好感度起起伏伏停在了73，已经算是高了，但是却反而冷淡了下来。

言情小说看多了大致也可以猜得出套路了，不过是觉得喜欢上她会给自己增加软肋，或者是走虐恋路线觉得她配不上他的喜欢。他不是那种走小言路线的男主，不会想着忽冷忽热吸引注意。

她安静坐在席上听他们谈论典故国事，直到她随意一看时，发现有人正在盯着自己看，而且这人竟是那日的书生。

她忍不住露出了一个略微错愕的表情，杜暮山便笑着向她颔首。

她不曾告诉他自己身份，那么他只能是陆斯年的门客，看样子混的还算不错。

陆斯年人怎么样不多评价，但是权势之大在京都可以说是首屈一指，短短时间能成为参加陆斯年生宴的人，才能自然是厉害，而且也要让她怀疑那日她感受到的异常有几分可能是真的了。

这个人，不会简单。

她收回视线，想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侯爷……”

“嗯？”陆斯年转过视线看她，面上挂着笑意，可是眼中却清清冷冷，没有什么多的温度。

韩雨霏也不矫情，别说心里堵了，干脆就当没看见，任他自己变来变去，最好一直这样别瞎搞才皆大欢喜，“我身子略有些不适，便不久待了。”

陆斯年也知道她只是不愿意呆下去，哪怕今天是他生辰，他点头，“可用叫医师看看？”

“不必，我歇息一会便好，先失陪了。”她福身行了个礼，意思意思用帕子掩住嘴轻咳一声，便由环月扶着离开了。

陆斯年盯着她离去的背影，持着酒杯的手微微用力，酒杯在手中转了一下。

不急，不能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