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客吗？”孙悟空摇头苦笑，“不属于三界长河里的事情，我看不到，不若你讲讲。”

“你本是这一界的一块石头，我将你送给了吴。”

孙悟空微微点头，他知道吴是谁，“如此来说，当真为归客，此为故土。可否说一说，这埋骨之地的旧事？”

女子淡然笑着，“说说也无妨。”

这片土地的旧事，一件件顺着天地法则传输到了孙悟空的脑海里。

眼看他高楼起，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孙悟空微微闭眼，感受着这片土地的呼喊，倾听着这片土地的故事。

许久后，微微睁眼，他看向女子，眼中有悲戚，道：“如此车轮，非你我可以抵挡，节哀。”

“都过去了，如今，我日日在棺材里度日，也未尝不快活。你此番过来，有何事？”

“来看看而已，顺带问一问，有关人皇体的事情。”孙悟空道。

“人皇体？”女子蹙眉，“人皇体是什么？你们那一界的事情，我不知。”

“我不能像你一般，可否容我靠近，将一切告知于你。”孙悟空是做不到女子那样，挥手就让往事山河入了脑海。

他可以将时间长河里的一些事情揉为一团，让他们知晓，但需要通过接触。

“你过来吧。”女子道，声音落下，孙悟空眼前出现了由法则铺成了长梯。

这里面，包含着的法则之多让孙悟空咋舌。

一步步往上，越靠近女子，孙悟空觉得越喘不过气来。这还是那女子没有刻意为之的情况，孙悟空丝毫不怀疑，若是女子想，一念之间，自己就会爆体而亡。

终于，孙悟空走上了最后一级台阶，与女子对立。

孙悟空伸出手指，轻点自己的脑门，自其中取出一团金色的时间法则之球，这里面，是关于三界人皇体的事情。

法则之球在指尖婉转，他伸手，那小球钻入了女子的脑海中。

女子睁着眼睛，愣了一阵，随后道：“原来如此吗，吴倒是创造了一群有趣的人。”

“你发现端倪了吗？”孙悟空问。

“算是吧，你知道人皇体，哦不，太阴太阳的本质是什么吗？”

孙悟空摇头，“不知道，但是在师父出手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他进入的那种状态，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法则不为他所用，纷纷为他让道。”

那化自然的状态，若在同一境界上，孙悟空没有把握能胜唐三藏。

女子意念一动，孙悟空左手被白色光团包裹，右手被黑色光团包裹。

“你看看这个。”女子道。

孙悟空感受着黑白两道光团，道：“像生死法则。”

的确像呆子的生死法则。

女子摇了摇头，“你再细细感觉。”

“感觉不太出来，我只认得时间法则。”孙悟空尴尬地笑着。

“那你用你的时间法则。”

孙悟空照做，时间法则在周身环绕，随后，那黑白两个光团的光泽更加耀眼，与孙悟空的时间法则相共鸣。

这意味着……两个光团里有时间法则存在，可为什么自己察觉不到呢？

“你察觉不到，是因为这里面有的是埋骨之地的时间法则，不是三界的。”

“那为什么会它们会对三界的时间法则起感应呢？”孙悟空不解。

“这是修行方面的问题，你暂且不需要知道，也无法理解的。”女子挥手，孙悟空手上的黑白光团漂浮至空中，“这里面有你所说的生死法则，也有时间法则，除了这些之外的所有法则都有。”

“都有？”孙悟空大惊。

“对，都有。不过我用的是埋骨之地的法则，太阴太阳是三界的法则而已，除此之外，没什么不同。”

“你的意思是，太阴太阳本身就拥有三界里所有的法则，可以调动所有法则？”

女子摇头，“不是调动，是威慑。”

“威慑？”孙悟空不太明白。

“太阴太阳，各有一半的威慑，而太阴太阳相融，完美无缺的人皇体，拥有全部的威慑。威慑的作用，在于让自己的对手，无法调用天地法则。这就是所谓的威慑，只要人皇体想，且其实力足够，三界里将再无能调用法则吸收灵气的人。”

孙悟空嘴角抽搐，“有……这么厉害？”

“也不算是厉害。吴赐给了人皇至高无上的肉身，完美无缺的人皇体可让对手失去法则和灵力，彼此拳脚相向，但是代价也是很明显的，修炼之道极其之难。人皇体对法则感悟是有限的，最高也不过在尊级初期，无法突破了，毕竟，人皇本身对法则来说是禁忌，法则是不敢过于靠近的。也就是说，这一辈子，他永远无法超脱至无涯之境，但这并不代表他无法对付无涯之境的人。”女子挥手，黑白两个光团消失，“这一辈子，人皇体都只能在三界里无敌，出不了三界，更创不了一界。吴的想法，就是让太阴太阳彼此存在，一同守护三界的秩序。”

“那怎么修炼威慑？”孙悟空急忙问道。

女子道：“你的记忆里，你的师父有一招化自然，他把路走歪了。化自然是一个方向，且是最无用的一个方向。其实化自然的本质，不过是将身体里的所有法则，包括灵气都除去，空留一个纯净之躯，如此，去掉了所有影响，让人皇体的力量速度得到最大提升。”

“明白了，那正确的方向是什么样的？”孙悟空问。

“正确的方向嘛，你可以让你师父，尝试着去剥夺别人操控法则的权力，而不是自己的。大致就这样，你可明白？”

“明白了，谢谢你。”孙悟空作揖行礼。

“孙悟空。”

“嗯？”孙悟空抬头，撞见了女子眼中的不舍。

“照理，我应该是已经死了的，不该出来见你。可终归忍不住啊，我不能见他，也只能借你之容，回忆下似水流年。”

孙悟空不明白她在说些什么，只能陪笑。

“他的三界，如何了？”女子问。

“危机四起，随时被毁。”

“也要被毁了吗？”女子苦笑，“有神之地，也逃不脱这个结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