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后来出现的那身校服，又开始进攻了。

黎若翻过桌子，身后是白墙。

她尽力忽视刚刚腰上的疼痛，踩上墙借力跃起，以极大的力量扑上去短暂扼住了校服，带着它在地上滚了两圈。

与此同时，她也撞翻了桌子上的西柚莫吉托，冰块早已融化，但水依旧冰冷。

冰水泼在她身上，刺激着肌肤，她根本无暇顾他。

后背有没有擦伤或者撞到什么，也不得而知了。

趁着这件校服一心追杀黎若，戚莫掏出不知道哪里来的打火机，一把火烧了另一件。

两个人对视一眼，就像曾经，无数个需要彼此配合的时刻……是七八年的漫长时光培养出来的默契。

黎若不停闪躲，根据戚莫的位置调整自己的躲避路线，戚莫也在观察形势，寻找时机。

他迅速点燃了一条干毛巾，黎若摁着校服扑在燃起的火上，校服扑灭了火被烧出一个漆黑的洞，还没有失去生命力。

宽大的校服挥动着袖子缠向黎若的脖子，没烧着本就在她意料之外，她这时候也就没来得及躲避，只能看着袖子一圈圈勒紧。

她被反压在地上，后脑紧贴着冰冷的地板，眼神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能清晰感受到的，只有脖颈处一点点加重的力度和愈发深重的缺氧感。

刀柄的扣环穿过戚莫指尖，刀在他手中依着惯性转两圈，刀刃落在校服肩膀处，行云流水般划开劣质布料。

“咳咳。”黎若捂着脖子轻咳几声。

校服还不死心，另一只胳膊趁着他欲后退，扑上来要缠戚莫的脖子。

他面色不改。

火光在他指尖闪过，燃着那身校服。

他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火势一点点变大，触碰到地板时停下，烧完后只余下灰烬和地板上的一片炭黑色。

空气中死一般的寂静，两个人眼中也一样寂静无波。

黎若已经不记得是怎么回到卧室的了，也不记得是怎么躺在戚莫怀里的。她只记得刚刚那一幕——像极了记忆里的那场噩梦。

两个人相对而立，他漫不经心地把玩匕首，她冷笑，转着手中的黑色手︳枪。两个人之间气氛降到了冰点，但凡有任何一个人来打破死寂，都将引发一场厮杀。

做这个噩梦的时候，她病得很严重，那段时间里不是做噩梦就是睁眼到凌晨三四点才睡，睡眠时间只有两三个小时。

她知道戚莫话少性子冷，他们都一样的淡漠、不融于世。

说不般配？性格相似好像确实还不错，是很多人羡慕不来的缘分。但是说他们般配，也不尽然。

更何况爱情和习惯本就难分难辨。

好冷……

不是身体上的冷，是彼此对感情直白表达的空白茫然。

戚莫的爱在生活细节里，黎若的爱在危难抉择里。

两个人的成长都缺失“父母”这一重要角色，又指望谁来教会他们表达“爱”呢？

可此刻，她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温度是真实的。

……所以世人眼光下的般不般配性格如何又怎么样呢？

此刻真实，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