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起来，黎若就感觉到了隐约的疼痛。

腰上的后背的，都有。

……她其实料到了自己身体会一天天变差，但是没想到已经这么影响她行动了。

无数个夜里，她都是静静躺在那里，麻木地感受脸上划过的冰凉，脑袋里的弦一根接着一根地绷断。

她有病，只能自救的病……她不想自救。

戚莫生物钟很规律，六点起床洗漱完，等黎若自然醒了，她身旁的位置已然冰冷。可今天却是热的。

“几点了？”她爬起来，睡眼惺忪，赤着脚踩在地板上。

“鞋穿上，九点了。”这三个小时里他在干什么呢？就睁眼抱着她三个小时，看着她紧皱着眉头又缓缓舒展开。

她轻轻“哦”了一声，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

也没有什么好看的，只好重温喜羊羊。

熟悉的音乐响起，微波炉也“叮”地一声。

她不爱吃早饭的，是戚莫一直在督促她。从早饭到早睡，她的坏习惯都是他在一点点纠正。

黎若坐在餐桌前玩手机，忽然一条信息占据了她的视线。

［Moon.］黎若，你现在能来城郊吗？

［Moon.］我们被偷袭了，那些玩家也有问题！

［R.黎］？你别急，位置共享打开，我们来找你

［对方开启了位置共享］

［Moon.］如果可以就带上医药箱，他受伤了

与此同时，蓝霖寒那边也发来了消息。

［llh］你们这边有什么有用线索吗，我们一天什么都没遇到

［R.黎］转发［位置共享］

［R.黎］有个朋友出了点儿事，你们不忙的话来找我们吧

黎若拦了辆出租车，坐在车上，戚莫牵着她的手。

她望着车窗外灰蒙蒙的天空，他闭目小憩，两个人没什么语言交流。

城郊确实很郊，黎若出两倍价让司机在不超速的前提下以最快速度开，也耗了五十多分钟。

地图没有那么详细，引了个大概就中止了。

黎若换了个大的登山包，装了一堆有用的物资，为了合理利用空间，只好摈弃了那些膨化食品。

此刻黎若站在望不到尽头的公路上，公路四周是一小片光秃秃的平地，平地往前是树林。林子里生长着青翠高大的、错综复杂的树木，她叫不出名字。

至于为什么说眼前杂草丛生的平地光秃秃？不知道是不是经历过山火，草很矮，又大多数枯萎了。

……现在的设定明明应该是夏季。

不知道从哪个方向吹来了一阵风，拨乱了黎若整理好的头发。

“早知道应该扎起来的。”她随口感叹一句。

戚莫扯下手上的皮筋，给她扎了个简单的马尾。

面对此情此景，她也不知道该干些什么比较好，只好乱瞟，一眼便瞟到了林子上方的那片天空。

现在是上午十点半。

早上不到六点破晓，九点阳光渐暖……九点半在出租车上因为是透过玻璃窗，显得天空灰暗，那现在呢？

天空是羽灰色，浓得散不开的墨色云朵凝在林子上方，吹过少女发丝的风，是凉的。

这不是什么好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