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若只是冷笑，和那人对视了几秒，她心虚地避开视线。

乔艳是怎么也想不出的，为什么一个小学妹会用那样的眼神看她——充满冷漠和恨意。

等黎若回到教室，蓝霖寒坐在自己位置上，身上没有伤痕。

黎若也很平静，转着手中的铅笔，在草稿纸上留下一条铅笔印，嘴角边笑意不明。

她最近露出很喜欢这种似是而非的笑容。

“桌子往后拖，今天小测验。”

大家叫苦不迭，教室里响起拖桌子的声音。

相熟的人之间眼神示意，小情侣之间则是wink。黎若转着笔，在草稿纸上瞎画。也许说瞎画不够贴切，只是无目的。

头顶的白炽灯亮的晃眼，草稿纸也是白，就好像17岁的人生。

画不出一条出路，也找不到藏身之处。

黎若剩下30分钟就停笔，掏出藏在桌兜里的手机。

她在搜索框输入一串数字：1813635072。

弹出的是个叫“纪野凌”的用户，头像是个头顶呆毛的少年，如果这张照片是他本人的话，那这人对自己的呆毛应该格外满意。

个性签名极其简短——欢迎光临栖云岛。

他是栖云岛管理员，纪野凌。

如果方小月给的信息完全无误的话，这个人绝对没有头像上看起来那么无害。纪野凌是所有管理员中最年轻的，但栖云岛却是几座岛屿中最诡异的地方。

栖云栖云，如其名，是唯一一座处在云上的岛屿，面积较小，各种复古建筑物林立。说这里诡异，不为别的，就是因为那些建筑。光俯视构图就很奇怪了，完全跟风水学相悖着来。

黎若点进去浏览他的动态，只有一条。

纪野凌：

有时会也会幻想，岛屿之外的生活。

什么叫“岛屿之外的生活”？

黎若一个手抖，给他点了个赞。很快啊，她就收到了纪野凌的好友申请。

黎若随手点了同意，手机揣进口袋里提前交卷。

老师好像也见怪不怪了，瞥了一眼提前走出教室的她什么也没说。

黎若来到教学楼顶层，从窗户边上揪着一根细线，拉上来一把钥匙，打开了通向天台的门。

这里本是她的秘密基地，此时却出现了另一个女孩子。

女生穿着夏季校服，蓝白外套随意地系在腰上，手里拿着相机，是索尼A7M3，价格大概两万上下。

“你……”

“你……”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你先说。”女生让道。

黎若斟酌了一下：“你没有钥匙是怎么上来的。”

“从外面翻啊。”女生回答得漫不经心。

黎若往下看了眼，换做是自己，绝不敢就这样从外面冒险翻上来。教学楼才翻新过，墙面虽然有颗粒感，但绝对没有能作支撑点的位置。

女生感觉到了黎若的疑惑：“我以前是学攀岩的。”

“不是学摄影吗？”黎若看向她的相机，价格不菲。

“这不冲突啊。”女生冲黎若按下快门，“我攀岩比赛的奖金砸在摄影上了。”

黎若毫无防备间让个陌生女孩偷拍了，不过也不能叫偷拍，哪个偷拍的能像这女孩一样拍得光明正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