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卿书不是元氏的亲生儿子？

林万一被这个消息惊呆了。他在符家几年，居然完全不知道这个事，顶多只听说元氏和符卿书的关系不怎么好。

大概是林万一脸上那副“你特么是在逗我”的表情太过生动，画眉儿没等自家“娘娘”提出疑问便主动道出她所知道的信息:

“元老太太是符老大人的原配，只是多年未有所出。因而符老大人养了一名外室。这名外室给符老大人生了一个儿子，老大人便趁机将他们母子带回家中。

“数年后，元老太太终于育有一子。只是……那孩子还没满周岁，便不幸夭折。同月，那名外室也‘病逝’了。此后，外室的儿子就成了元老太太的‘亲儿子’。”

听完画眉儿这番话，林万一脑海中闪过一连串阴谋诡计。元氏有个早夭的小儿子他是听说过的，这据说也是为什么元氏常年念佛的缘由，希望给自己小儿子祈祷一个美满的来世。

而符卿书竟然只是元氏替侧室的妾侍养的庶子，且元氏的亲儿子跟侧室竟是前后脚去世，再联想到元氏对符卿书多番设计……当初那个可怜孩子的早夭，恐怕并不简单，元氏这也是一种报仇。

当然，也不能排除元氏就是抱着“为什么你儿子活得好好的还当上大官而我儿子却只能早夭”的不平衡念头，单纯只是出于恶意要搞垮符卿书。

不过，真相如何，现在都不重要了，符家的事情，也跟他没有多大关系。

林万一跟符家的人没多少感情，唯一比较熟悉的何氏，也已经选择了自杀。如今符家倒了，他也没有必要为他们求什么情。

可以说，在读完何氏这封信之后，他所不解的，只剩下符王氏这个女人了，他想不通这人到底是什么立场。

元氏和何氏不清楚“符仪”的具体身世，更不晓得“符仪”跟谢皇后长相相似，但是符王氏一定知道。

那么问题就来了，符王氏肯定知道自己的亲姐姐王太后和亲侄女皇贵妃跟谢皇后不对付，“符仪”入宫对王家人来说是个非常不稳定的大-麻烦。可是，关于“符仪”的事情，她似乎没有跟王太后和皇贵妃通过气。

虽然元氏先斩后奏把“符仪”填入宫女的名册上，但是以符王氏的身份，她知道这事后，跟自家那两位后宫的掌权人打个招呼，这名字绝对能够被划掉。

然而，“符仪”顺利地进宫了，皇贵妃她们甚至好像并没有察觉到有这么个人。

林万一不知道王家那几个女人是早就知道，只是没有把“符仪”当做威胁，还是符王氏压根就没有把“符仪”可疑的地方告诉娘家人。如果是前者，只能说王家的女人太过有自信；而若是后者……看来这几个女人的关系不咋地。

林万一没有继续乱猜，符王氏到底有什么想法，他缺乏情报，现在怎么猜都是瞎搞。既然她已经跟符卿书到牢里相亲相爱了，大概也不足为虑了……吧？

林万一本来想问问画眉儿，符卿书犯的是什么事。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自己知道了这个也没用，他又不打算给符卿书求情，也没心思落井下石，现在这样就好。

不过有个事情，大概是需要提一提的……林万一盯着画眉儿，装作平淡地道:“这回就这样吧，下次有什么事情，无论重不重要，我希望你能及时告诉我。我这人没什么优点，就是承受能力特别强，很多事情都吓不到我的。”

说着说着，总有点“蛋-蛋”的忧伤不可抑制地蔓延到心里。是啊，他连男变女都不得不接受了好些年，还有什么事情能把他打倒？

画眉儿轻快地给他回了声“是”，可林万一半点都没期待她真的“听话”。可他又能怎么办？他的情报来源就那么点，除了画眉儿，没有其他门路。受制于人，就只能接受这种不平等的条约。

真要他去开通其他渠道，先不说自己搞不搞得来，燕崇哲那边会有什么态度也很难说。他极度怀疑，现在他面临的窘境，就是燕崇哲想要的。

燕大-种-马摆明了不想要一个长袖善舞、城府极深而且很有背景的皇后，他要的就是一个他能够控制好的“工具人”。

林万一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符家的事到此基本告一段路，那一家子的爱恨情仇，以后都与“唐漪”无关了。

那天之后，画眉儿似乎真的听进林万一的话，隔三差五就给他聊聊一些她打听来的事情。不过也只是关于哪位娘娘举办什么茶话会、赏花会——林万一完全没动力去凑热闹那种；要不就是哪家采女、宝林丢了什么，唇枪舌剑啥的……都是些后宫八卦。

唯一比较古怪也比较有意思的是，常年驻守在南边的镇南王燕崇明，又一次被叫到京城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回他的封地，暗地里好像不少人都在嘀嘀咕咕。

对于林万一来说，这事与他没有关系，也没放在心上，他最近忙着搞小皇子燕离沐的周岁宴。之前满月酒因为被按着“坐月子”基本不需要插手，这次却不能继续偷懒。一整套流程下来，总感觉有什么奇怪的知识莫名其妙地增加了。

这次的周岁宴和满月酒一样，沐阳侯府的人都进京了。当然，“唐漪”的亲妈周氏，以及名义上的“亲哥”（即是何氏的亲儿子）两次都没出现，官方说法是他们“病重”。

侯府老夫人连氏是个很和蔼的老奶奶，全程笑眯眯的，说话也很温柔。看得出来，她对“唐漪”这个没养在身边的亲孙女还是挺有感情的——至少是个人看上去都只会看到这一点。她也带来了不少礼物，但林万一全部都让画眉儿“照旧”处理——也就是束之高阁。

忙完了这个必须的应酬，林万一感觉自己都瘦了一圈，以致于大半年都没去参加任何活动。

时间就在这么无聊又枯燥地一点点流逝，转眼间，平静地过去了两年多。

这些年里，林万一一直都很好奇燕崇哲是打算先把皇贵妃打倒了，再进行他的封后计划，还是让皇贵妃继续呆在贵妃的位置上，另有图谋。而如果要打倒皇贵妃，他又会是如何操作。

只是脑补了无数剧情的林万一，从来没想到燕崇哲的行动来得那么突然，来得让所有人都为之震惊——

燕崇哲被刺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