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腹处的嫩肉因长时间泡于水中变得皱巴巴的，带着好几条明显的褶皱。

楚凝裳收回手，互相摩挲了下指腹。

“没什么大不了的，一会便会恢复正常了，毕竟沐浴实在是过于舒适，我好久没如此享受过，也没有任何一个宫人过来打扰我，一不小心不知不觉就泡得时间久了些。”

说罢，楚凝裳的视线落在那桌上已然冷却的那壶茶上，记得刚出来时也早就不再冒着热气。

“你在这等很久了吗？”

“并不算久。”

说着，环抱住楚凝裳的胳膊圈得更紧了一些。

叶北尘将楚凝裳完全困于自己的臂膀之下，下巴轻轻放在她头顶柔软的发丝之上，微微小幅度摩挲着。

楚凝裳被抱得紧，完全处于叶北尘宽大的怀抱之中，一举一动异常艰难。

她索性就停止了一切动作，让自己沦陷进这温柔的溺乡之中。

两人之间的动作轻柔又小心，像是在虔诚地进行祷告，无人敢做出更近一步逾越的动作。

更是因为这般小心翼翼，导致每个细微的触碰皆都携带上了一阵旖旎之色。

从楚凝裳身上不断散发出奶香味，应当是刚沐浴完后的效果。

叶北尘每每轻轻一嗅，便会有十足的奶与花混杂在一起的香气萦绕在鼻尖处。

“阿尘……”

外头是毫无光亮的黑夜，星辰与月被遮盖在大片的云朵之下，寝宫内是由一盏灯火所营造的旖旎景色。

朦胧的视野之下，楚凝裳开口欲说些什么，却被叶北尘一根食指轻碰唇瓣而止。

“嘘，裳儿，我都相信你。”

柔软的床榻之上，叶北尘带动着楚凝裳在暧昧的氛围下蹁跹起舞，细碎的吻一个个落于额间，睫毛，脸颊，唇瓣，脖颈，锁骨……

像是在宣誓标记，最后的灯火熄灭在情愫氤氲至相交的眼瞳之时。

自然地一夜春宵过后，两人满头大汗地躺在床上。

昏暗的卧房内，彼此之间都无法清晰地看到面前之人的神态。

楚凝裳小喘了几口气，阖眼又睁开与叶北尘相望无言。

虽在黑暗中难以明晰地分辨事物，但不是为何叶北尘的双眸像是夜里的萤火，她总能准确地捕捉到他那对眼瞳的所在之地。

叶北尘亦是如此，他也正炯炯有神地望过来，丝毫没有偏差。

楚凝裳幸福地微笑着，刚想去牵不远处，叶北尘的那只大手，却是倏地，胸口传来一阵刺骨的疼痛，像是在被啃食心脏那般。

楚凝裳骤然瞪大双眼，半张着嘴，音色卡于喉间，连忙捂住胸口，瞬间失了大片血色。

就连轻轻呼吸一下都会带动撕扯般的疼，大滴大滴的汗水从额间冒出，浸湿了脸侧的发丝与身上的衣裳还有身下的床单。

“啊……”

因为过于疼痛而忍受不住，从楚凝裳咽喉间传出嘶哑的喊叫声。

叶北尘一瞧楚凝裳的模样。

便知晓是金蚕作祟，这是金蚕蛊发作的状况。

望着楚凝裳痛苦不堪的模样，叶北尘一扫淡然自若的神情，想一把抱住她以示安慰，脑海中却猛然响起叶逸轩之前所说的话音。

若是他继续接近，那么楚凝裳只会更加痛苦。

想去抱她的手僵在半空中，叶北尘犹豫了一瞬，还是将手缩了回去。

连忙起身更衣离开，即使心下再怎么纠结不忍，但理智无比清醒地告诉他，若是在此再多待上一秒，裳儿便会更疼一分。

他看似走得毫不留情，但谁又知每一步的远离，就如被针扎般，痛苦不已，脚下踩踏的仿若不是木质的地面，而是由玻璃碎铺垫的地毯。

离开椒房殿时，叶北尘总觉得脚下已是血淋淋一片。

“皇上，如此晚了有什么吩咐？”

英公公对深夜突然来访的叶北尘感到吃惊，却还是不动声色地收敛起了所有情绪，随后俯身行礼询问。

“这个时辰，皇上你不应待在皇后娘娘的寝宫吗？”

“给朕召集所有的御医，即刻一同前往椒房殿。”

叶北尘皱眉下旨道，并未有丝毫解释的打算。

可是这皇后娘娘出了什么事？

如此急忙，英公公也十分惊讶。但事关皇后，他不敢丝毫怠慢，得令之后，便连忙去召御医。

午夜丑时，御医们陆陆续续进入椒房殿查看楚凝裳的身体状况。

几个御医稍作检查了几番后，瞬时面面相觑，脸色有些许难看。

“启禀皇上，臣斗胆一问，皇后娘娘所中的，莫不是那金蚕蛊？”

听闻有御医准确无误地说出了楚凝裳的症状，叶北尘眼睛一亮，向那御医询问:“没错，便是那金蚕蛊不错，朕便想来询问，这金蚕蛊可有解除之法？”

几个御医互相望了一眼，叹息一声:“实在是抱歉皇上，这金蚕蛊是世间罕有的蛊术，无药可解，只有下蛊之人才有法可解，臣等，实在是能力有限。”

他们摇摇头，如此复命道。

虽是没有明确的解除之法，但如此众多的御医过来倒也不是何事都不干，他们开了几方药子赠予了楚凝裳。

即使对金蚕蛊没有任何重要，但至少可以好好调养虚弱的身子。

见皇宫内的所有御医对金蚕蛊皆是无计可施，叶北尘眼里的光亮随着期待一点点黯淡下去。

随后，他悠悠地挥挥手，遣散了这批御医。

楚凝裳看着先前一波御医马不停蹄来到椒房殿，现如今又陆陆续续地离开，一时觉得万分空虚。

椒房殿再次冷清了下来，叶北尘也离开了，不知去了何处，楚凝裳攥紧手中地被子，往身上一批，将大半个身子乃至头部都完全覆盖住。

这次回宫后……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叶北尘怪怪的。

硬要说一个奇怪的点出来的话，好像也说不出来。

楚凝裳细细思考着，总之就像是全身上下各处都出了问题，楚凝裳翻来覆去后，心情越来越糟糕。

心乱如麻之下，她叹了口气。

叶北尘虽是嘴上说着相信了她，他可是真的相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