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静着脸注视离姬的脸，里头的恨意氤氲成烟雾。

毕竟前不久还是那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楚凝裳压根是未曾意识到自己需要在离姬面前行礼，按理来说还得离姬向她行礼。

且楚凝裳做不出如此屈辱的举动。

让她给离姬跪下行礼？

笑话，还不如直接杀了她比较爽快。

离姬径直走到楚凝裳的面前，双臂环绕在胸前，眯起眼质问道:“你一个下人，见了本宫为何不下跪？”

楚凝裳平静地与离姬对望，随后嗤笑一声便撇过头去，丝毫没有想与离姬说话的欲望，更是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

离姬的笑容僵硬在脸上，表情倏地转变阴沉。

便直接抬手一下抓住了楚凝裳的头发，她动手没有轻重。

楚凝裳只觉得头皮上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应该是被离姬扯断了不少发丝。

疼得楚凝裳直接皱紧了眉头，而离姬出了气，心中爽快地嘴角勾起，笑得很是得意。

“楚凝裳，你不会还当自己是那高高在上的皇后吧？还敢在本宫面前如此失礼，真是没有礼数。”

说着，离姬重重地将楚凝裳的头从地面甩去。

而楚凝裳的身子也不受控制，顺势摔倒在地，腰部与手率先撑在地上受到重击。

她感到手心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应该是破损了皮肤。

辛者库的嬷嬷与太监赶紧围了过来，不过不是来关心楚凝裳的伤势，而是各种说着好话，阿谀奉承着让离姬息怒。

“娘娘，娘娘，是奴婢没有教导好她，惹你发怒，奴婢这就去好好管教她一番，下次定是不会让娘娘坏了心情。”

“哼，这还差不多。”

楚凝裳因为在离姬面前失了礼数，惹她发怒而被罚了二十大板。

见楚凝裳她满目惊恐，离姬随意地找了个借口道:“这位昔日的皇后娘娘一向娇惯，恐怕在这辛者库不可能住惯，本宫便大发慈悲地收她去月荷宫当差，好好教她一番规矩。不像今日对本宫这般无礼。”

“若是下次来的是皇上，她也是这般态度，到时候你们辛者库都要连着遭殃。本宫清楚这位昔日皇后娘娘的性子，犟得跟头牛似的，宁死不屈，你们小小辛者库定是管教不好她的。”

钱嬷嬷自然是不敢违抗离姬的命令，且本身楚凝裳对他们来说就是可有可无之人。

去往谁的手中，被谁玩弄致死都不要紧。

再加上还能让面前的这位主开心，何乐而不为呢？

她不断地点头讨好道:“甚好甚好，小主真是心地善良，竟然自愿接手这么大个麻烦。”

楚凝裳冷汗直流，几乎是浸湿了整个后背。

她自然明白离姬搞这一出戏的目的，只是如今的她根本连丝毫的反抗余地都未曾有，只能任由他们胡作非为。

已经没人会将她当作那皇后娘娘，也就没人再会听她的命令。

根本没人在乎她的生死。

楚凝咬牙切齿地瞪着离姬，屈辱感在心头蔓延的让她作呕。

前世也是这般被她讥笑，被她搞得死去活来，痛不欲生。

没曾想今生虽是在不同的场景，依旧还是逃不过如此命运。

两人话音落下后，离姬便倪着眼笑着多看了楚凝裳一眼，那一眼蕴含着很多情绪。

她退后几步，示意赶紧开始惩罚楚凝裳，而后自己则是在一旁看她的好戏，企望能看到她更加狼狈的模样。

但旁边的楚凝裳开始受罚后，只有大板打在肉体上的声音不断充斥在耳边。

她紧紧咬着下唇，强撑着那几乎要将她身子都给打散的二十大板。

几乎是要将下唇给咬得鲜血淋漓，这才憋住全程，没泄露出哪怕一声的哀嚎。

见她如此倔强，离姬蹙眉，却也乐得看她凄惨的模样，便随即离开。

如同地狱般的二十大板结束后，楚凝裳几乎是连身子都散架了。

头不住地晕眩着，连路都走不稳。

楚凝裳扶着头，感觉只要再多走几步，她便会双眼一闭，视线一黑，一头栽倒在地上。

她毕竟一直作为皇后娘娘生活在宫中，身子娇贵得紧，最近身体又虚弱不已，况且她肚中的孩子也不知是否撑得住，怎可能经得住这般折腾。

眼见她要晕倒在地上，彩芸实在是看不下去，连忙赶紧上去扶住楚凝裳。

有了彩云这个支撑，楚凝裳这才微微稳住了身子。

“娘娘，娘娘你还好吧？”

彩芸着急地叫喊道，几乎是声泪俱下。

“你可不要出什么事啊，你要是出事了，奴婢，奴婢也不想活了！”

“傻瓜……你的命又不是我的。”

楚凝裳无奈地摇摇头，强颜欢笑地抬起手抚摸了几下彩芸那张泪脸。

随后意识到了什么，惊惶地道:“彩芸，你快，快点放开我，别再扶着我了。”

“啊？娘娘，这是为何？”

彩云不解地询问道，楚凝裳现在的身子可是无法一个人支撑着的。

如果没有她的话，娘娘定是会直接摔倒在地上。

楚凝裳几乎是要焦急地吼出声来:“待会跟你解释，总之彩芸你先走！”

彩芸这才放开了扶着楚凝裳的手，可是来不及了。

钱嬷嬷过来看情况的时候恰巧撞见这一幕，脸上满是怒容，一鞭子将彩芸抽了下去。

眼见彩芸又是因为自己被狠狠抽了一鞭子，楚凝裳所受的痛苦不比她少半分。

彩芸踉跄着倒在身上，各处都是火辣辣的疼。

楚凝裳痛惜的同时，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钱嬷嬷。

钱嬷嬷从鼻腔处不屑地轻哼一声。

“你们还真是不懂规矩，这是辛者库，不是你们之前所住的椒房殿，还真敢在我眼皮底下为所欲为。”

说着，她瞥了一眼满身伤痕，虚弱到无法站起来的楚凝裳，讥唇讽刺道:“这还真是娇贵得紧，可惜如今这里没有皇后，也没有主子，有的只不过是一个命贱的下人！”

楚凝裳攥紧拳，恶狠狠地看着那高傲地仰着头的嬷嬷，却一句反驳的话都无法说出口。

毕竟那嬷嬷说得一点都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