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来了，时间到了吗？”五行守护者问道。

聂璞正要问什么时间到了，小倩就把话接了过去。

“是啊，还需要你配合。”

五行守护者疑问的眼光望向辉祖，辉祖点点头，显得挺沉重。

“打开防护吧。”辉祖对守护者说。

五行守护者看看小倩，又看看聂璞，目光在聂璞身上停留了许久，才回身准备施法。

看他的身位，首选目标显然是天帝的洞窟。

“选那边，我……天后的洞窟。”小倩制止道。

守护者再次回头确认，直到辉祖和聂璞也点头，才回身调整身位，正面对着天后藏身洞窟，并缓缓走近。

然后他站立不动，凝神静气一阵，突然挥动双臂，打出一连串繁复的手势。

随后就听见“啪嗒”一声，洞窟门打开了，原来加诸在上的小型隔绝法阵自然消散。

洞里仿佛有天籁之音传来，显得深邃而迷人，在洞外的小倩突然口中念念有词，应和着召唤之音。

一股光柱伴随召唤之音喷射而出，不偏不倚地照在小倩身上。

小倩身上似乎也有个光源被打开了，有光从身体里喷出，与那道光柱混在一起。

与此同时，小倩的身体轮廓也变得越来越虚幻，如水墨画的颜色越来越淡。

蓦然间，小倩的身体被光柱整个吞噬，光柱“唰”一下缩回了洞里。

眼前的情景似曾相识，令聂璞想起许多年前，在渝州半山精舍分舍，那个诡异的杏花杀手，最后化为能量花朵消散。

眼前的光，与那种能量花朵是一个路数。

原来，一切都是暗示甚至预演吗？聂璞心里喟叹。

渐渐地，洞里没了声息，光也彻底熄灭。

辉祖第一个反应过来，当先冲了进去，跟着是五行守护者，之后才是聂璞。

洞里异香阵阵，异香是从天后身上发出的，天后身周的空气也渐渐变得温热，改造着洞里无尽岁月以来的苦寒。

在三人的注视下，天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首先看向辉祖，点点头，道:“你还在啊，辛苦了。”

听这话的语气，好像他们只是短暂分手，各自去做自己的事，然后又汇聚在一起。

辉祖一边点头，一边施礼。

她又看向五行守护者，点了点头，守护者也是慌忙施礼。

然后，转动眸子，目光终于与聂璞的目光在空中相遇，一瞬前，有火花绽放。

“你还好？”天后问道。

“你，知道我是谁？”聂璞也问道。

“你是谁，在你一念之间，不过无论如何，总是故人。”天后大有玄机地道。

“小倩呢？”聂璞不甘地问。

“小倩不过是一缕分魂，曾经存在过，这就足够了。”天后叹息道。

聂璞一想也是，不过却隐隐感到哪里不对，一时之间也无法搞清楚究竟哪里不对。

就在这时，昭明寺外响起了人语声，这声音显然是运用了上乘功法，直接穿透层层法阵，送到了还在洞窟中几人的耳中。

“灵明阳、狐主为老祖差遣，觐见天帝、天后。”

天后微微皱眉，道:“这么快就知道消息了，这是那家老祖，如此厉害。”

“可能是灵虚老祖。”聂璞心中一动。

“当日带领灵星系难民闯到蓝地世界的灵虚子？”天后问。

聂璞不知所云，旁边辉祖接过了话。

“应该是吧。他后来还复制了许多化身，以灵虚子、灵虚上人的身份代代相传，来延续自己的存在。”

想了想，又续道:“来的这两个人，一个是灵山后辈，另一个本为原住民，只是走了一条和大多数生灵不一样的路，与中土皇朝达成了和解，不过……”

“不过什么？”天后颇感兴趣地问道。

“你还是亲自问他吧。”辉祖想了想说。

“好吧，我们去见见他们。”天后道，想来也非常想了解自己缺席的那段历史，还有现今的形势。

五行守护者当先而去，作为长期驻守者，显然也是管理者，匆匆赶去安排。

其他人随天后缓缓而行，似乎把聂璞应该有的下一步行为遗忘了。

聂璞自己也不提及，因为有些东西没想清楚，他不着急。

先前，是小倩在逃避，聂璞自己懵懵懂懂地猛打猛冲，现在情形调转，反而是他打起了退堂鼓。

他不知道老乞丐给小倩交代了什么，让她如此义无反顾，他只是隐隐感觉，情形有些失控了。

他想观察得更清楚一些，更想通过自己的努力让事情重新回到正轨上来，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不会采取下一步行动。

一行人来到先前供奉神像的大殿上，发现这里的格局发生了重大变化，两尊巨大的神像早已撤销，只留下基座高台，台上摆放着两把极有气势的龙椅和凤椅。

两边厢的雕饰、壁画都经过清理，只留下一道长廊，便于人员分两边站立，到中间奏事。

活脱脱就是一个朝堂。

天后坐上了凤椅，其他几人自觉地侍候在下方。

不多久，五行守护者就领着曾经的教宗和狐主进了大殿。

“参见天后。”毕竟面对传说中的领袖人物，二人表现得有些诚惶诚恐。

“你是魔……原住民，为何与中土皇朝勾勾搭搭？”天后很不客气，直接问狐主。

“天后说的是原来居住魔域的魔民吧，您应该知道，我狐族也不过是魔族的吉祥物而已，在他们看来，依然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狐主恭敬地回应，语气却不卑不亢。

“因为这样，你就背叛魔域，还和中土世界的叛逆者勾结，推翻正统皇朝？”天后也不知怎么回事，老抓住狐主质问。

“天后陛下，您也知道，魔族退守四极，事实上与魔域……中土大陆时空分隔，我要留下来，势必只有与中土大陆合作，况且，自您和天帝陛下离去，中土皇朝已非正宗嫡传。”

狐主辩解道，话语间透露的信息量很大，一些内容聂璞听着也新鲜。

“你是第几代狐主？”天后兴趣不减。

“狐族在中土大陆已传承了一百四十九代。”狐主答道。

“这么久了啊，真是山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只是究竟不如神鬼一族，万世一系。”天后慨叹。

“狐族自有秘术，我既是第一代，也是第一百四十九代狐族之主。”狐主显然不服气。

“多谢天后赞誉。”灵明阳被冷了半天，这时听天后称赞驮山神龟，慌忙插进话来。

“这么说，你是灵山的了？”天后好像这才注意到灵明阳。

“是灵山大长老，灵虚大弟子。”灵明阳道。

“哪个灵虚？”天后很注意问道。

“第三十八代灵虚，也是老祖化身之一。”灵明阳回答。

“又是化身啊，那他的真身在哪里？”聂璞问道。

“这个恕晚辈难以推测，只是知道，灵虚化身总是通过合道的方式神奇消失，家师又寻找新的化身，这样无限循环。”灵明阳回答得很老实。

“原来如此。”天后并无多余的话。

但聂璞知道，在亚纳海沟，有着灵虚老祖的真灵，那些化身的真实性值得怀疑。

融合了小倩的天后也应知情，但却并不说破。

“曾经有个灵教，在中土大陆很兴盛。灵教的教宗可是阁下？”聂璞忍不住问道。

“这是家师的布局，只是后来形势大变，这教没了推动力，也就无疾而终了。”灵明阳似乎没多少遗憾。

“原来如此啊，那还真有些可惜了。”聂璞半真半假地说道。

同时心里奇怪，这两人也算是故人了，看见自己居然没一点异样表现。

他想，眼前这两人，还是不是在那个时空中遇见的教宗、狐主，不好说。

也许时过境迁，那个时候的对决在今天看来不值一哂，那曾经做过对手的人也就不足挂怀。

“你们到这里来，有什么事，总不会仅仅为了道贺吧？”天后又问。

“这一方面是受老祖所托来道贺，另一方面是带来老祖一句话。”灵明阳抢先道。

“呵呵，一句话，还专程跑这么远来传达啊？”天后的话里有嘲弄的意味。

“你们所说的，莫非又是灵虚老祖的化身？”聂璞插嘴。

“这次还真不是，不然我也不会和灵兄采取相同的行动。”狐主主动解释道。

“呵呵，狐主还是这么容易择善而从啊。”这次发声讽刺的是辉祖。

这话听得狐主老脸微红，不过却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

“不过我就奇怪了，难道你就觉得天后甚至加上天帝陛下都不如一个灵虚老祖吗？”辉祖再次发声。

“哎~我只是个传话的人，可不敢开罪天后陛下，我可谁也得罪不起。”狐主听出话里的陷阱，急忙声明。

敢情他就是一个狗腿子，自愿为强者跑腿。

“好了，别东拉西扯了，说说看，灵虚带了什么话？”天后发话制止话题跑偏。

“家师问，既然天后回归，想来天帝回归亦不远，那先前的约定是不是可以践行了？”又是灵明阳回答，并且直称老祖为家师，实在有自高身价之嫌。

“什么约定？即使有，也不应该和我们约定啊，你找错人了。”天后的回答不像开玩笑。

“临来前，家师也说，虽不是直接和两位陛下定约，但两位陛下当是直接履约人。”灵明阳再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