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陵县虽然太平,但也没达到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地步。所以,家中无人而门未锁,绝对是有问题。
会不会是弃娘忘了锁门呢?再一想,也不对。
那小娘虽然平日里还算是镇静稳重的人,可一旦遇到事情,也是慌慌乱乱,当局者迷。
她可能从始至终都没意识到门锁的问题,因为她之前几次三番让李浩来到家中查看,却根本没给他钥匙。
李浩将破衣包裹着的药材以及身上七八贯铜钱,一股脑全都给了庆娘。
“庆娘,你先回去,我还有些事要办。”
庆娘是乖巧的小娘,他怎么说就怎么做,不问他有什么事要办,更不会问他要去哪里办事。
她背起药包,说一声。
“郎君,我理会的了。你办完了事,早些回来。”
送走庆娘之后,李浩马不停蹄,又跑回杜陵。
途经那条小胡同,探头朝里一看,见那些人还在僵持,他轻蔑的骂道。
“四伙八个傻叉!”
傻叉是什么意思,这帮唐朝人不懂。
但听他语气,看他神色,绝非好话。
而且这里恰好八个人,感情哪个也不是他同伙,谁会用非好话来形容自己同伙?
他们突然之间全都意识到,自己着了这小郎的道儿。
里正胆小,率先退出胡同。
衙役要抓里正,第二个退出。
宋都尉收刀,跳上屋顶。
武士扭头,朝他看来。
李浩万万不料一句脏话,竟化解了僵持一下午的局面。他愣了一愣,然后拔腿就跑。
县学,其实就是县级学校,杜陵县只此一家,随便揪住个路人一打听,便确定了位置。
他匆匆跑进县学,迎面遇见一个老学究,忙将其拉住,火急火燎的问。
“你们这里,有没有三个姓文的?”
老学究恼他说话没礼貌,动作又粗暴,一甩衣袖,顺势甩开他的手。
“哼!村郎无礼!”
心急之下,谁还顾得上有礼没礼。
李浩以为读书人都好欺负,一把抓住他头发,凶神恶煞的骂。
“问你话呢,你他娘聋了!?”
“我再问你一遍,这里有没有三个姓……”
事实证明,读书人一点都不好欺负。
读书人若是阴损起来,汪洋大盗都要甘拜下风。
那老学究见他左手有伤,一把掐住。
“无礼贼村郎,我看你是少些调教!”
“啊!”李浩左手之前被杜全打成粉碎性骨折,莫说这样用力掐,就吹口气都疼。他惨叫一声,差点昏死过去。
“我尼玛!老不死的,给我撒手!啊!!!”
老学究笑的淡然,手上更用力。
“还敢出言不逊。”
李浩怂了,再不怂手都要断。
“大爷,老丈,先生,你松手啊!我错了!”
“我也是读书人!读书人何苦难为读书人!?”
老学究这才松手,并无情逐客。
“这里没有姓文的,你休要歪缠,出去!”
李浩捂着手,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
对于老学究这番话,他当然是不信的,起身又要往里闯。
“先生,让我进去看看,若果真没有,我立刻就走。”
老学究不许,将他挡住,还叫人来赶他。
“县学清净之地,岂容你这村郎乱闯?”
“你们几个,将他请出去。”
李浩不能出去,他还没确定三个书虫是否在里面。
而且,外面四伙八个傻叉正满世界找他。
灵机一动,他想到办法,冲那老学究说。
“先生,且慢动手。”
“实不相瞒,我是卖墨的。”
书呆子最喜欢的是笔墨纸砚,如同女子喜欢胭脂水粉,闻言立刻停手,并饶有兴趣的打量他。
“什么墨?怎不见你带在身上?”
李浩打开系统,用100积分买了瓶耗油。
“我的墨,不需研磨,用笔一蘸,就可以写字。”
书呆子们见那瓶里黑乎乎满是液体,还确实有几分像墨。
“不用研磨?实在稀罕!”
李浩让身旁一个书生将瓶盖拧开,他拿着瓶子,凑到众人鼻下,请他们闻。
“所谓铜香墨臭,你们平常所用的墨,味道难闻。”
“我的墨,却清香怡人。”
书呆子们纷纷点头。
“确实有淡淡香味。”
李浩迈步往里走,这回没人拦他,反而前呼后拥跟着他。
“当然,墨不是用来闻的。”
“所以墨好不好,还要写过字才知道。那里是书堂?走,咱们去书堂找些纸笔,试试这墨。”
书呆子们欢天喜地,还乱糟糟的毛遂自荐。
“我来试!”
“让我试!”
走进书堂,大概还有几十书呆子,正埋头读书。
李浩是认识文家三书虫的,他一撒手,将耗油给了书呆子们,任他们去抢夺,自己则挨着个的查看。
不是!
都不是!
文家三书虫根本不在这里。
李浩招手,叫那老学究过来。
“你们这里,可还有其他书堂?或者有些读书人今日没来?”
那老学究现在对他恭敬的不得了,满脸堆笑说。
“郎君,你可是要找文家三位贡士?”
李浩听他认得书虫们,连连点头。
“正是,正是!他们在哪里!?”
老学究捋了捋胡须,笑呵呵说。
“郎君,文家三位贡士,向来只在家中读书,是足不出户的,你到这里来寻他怎地?”
李浩脑袋嗡的一下,心里暗道。
“完了!”
事情到这个地步,足以说明文家三书虫出了事。
他慌慌张张往外走,书呆子们喊他。
“郎君,这墨好虽好,只是淡些。”
他头也不回,丢下一句话。
“嫌味道淡,加些盐。嫌颜色淡,放老抽!”
出了县学,也不用深思熟虑,也不用搜肠刮肚。
三个人畜无害的书虫,谁会找他们麻烦?除了四伙王八蛋。
王八蛋找不到他,又发现他和清溪村百姓已经恩断义绝。自然而然的,会想到和他形影不离的弃娘,以及弃娘家人,并对他们下手。
而这其中嫌疑最大的,无疑是惠娘一伙。因为这伙人最狠毒、最阴险,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
李浩站在大街上,放声高喊。
“姓宋的,给我滚出来!”
这里行人好几百,让他喊叫一顿,又引来好几百。
姓宋的除非脑袋进水,否则绝不会滚出来。
不出来是吗?
李浩迈步就朝县衙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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