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开学要是分科你要选哪科呀？”宋柯看了眼认认真真翻书的无量，没忍住一把将那书给抢了过来，“欸欸，你今天都翻了多少遍书了，别人做题你看书，别人听课你也翻书。你这些题都不会啊？放个暑假怎么变这么蠢了？”

“拿过来。”无量睨着宋柯面色微冷，“把书还给我。”

宋柯看着面色不善的无量吞了口口水，最后还是梗着脖子没还：“我就不还！干嘛！你这么小气，拿你本书…”

话音未落无量的手已经掐在了宋柯颈上，似乎只是为了吓唬他，无量双手猛地用力却瞬息又松开来。宋柯差点被那突如其来的力道拧断脖子，这会咳嗽着从椅子上翻了下去。

班主任拍了两下讲台桌：“宋柯！你们俩在干什么？现在虽说是补课，你们也要尊重老师尊重课堂！上课打打闹闹像什么样子！你们两个都给我站出去！”

无量倒是老老实实出了教室，宋柯见她完全没有要来扶自己的意思，垮着脸起了身猛地把椅子推回桌洞才走出教室。

“你脾气还很大！”班主任把一摞试卷摔在讲台上就往外走，“今天课代表发下试卷就提前下课，宋柯跟我到办公室来一趟！”

看着班主任和宋柯行远的背影，无量面无表情就回了座位，前桌的同学笑嘻嘻地打趣无量：“欸张无量，你胆子可真大都敢自己进来坐着了！”

无量没有回应，前桌那同学悻悻转过身去。

下课铃响学生蜂拥出了教室，高高兴兴回家。无量看了一眼宋柯的座位，头也没回地上了周仁停在校外的车。

“今天去医院好好劝劝你师叔，你说你人好好的，他还动不动就吐血，多娇贵啊，血吐多了也不好…”周仁念念叨叨没完没了，倒是无量老老实实都应了下来。

路上周仁接了一通电话，只不过带着蓝牙耳机，无量也不知是谁的来电，只听周仁“嗯嗯”地应了两句。

等到了医院住院部楼下，周仁却没下车：“今天局里还有事，我就不在这陪你师叔说话了，我刚跟你讲的都记住了啊，开导开导他。”

“好。”无量笑眯眯地从后座拿了书包，和周仁打过招呼后老老实实上了楼。

无量进病房的时候秦洵正望着手机出神，她两步走上前敛住裙摆坐在床边：“师叔今日精神不错？”

“你掐宋柯了？”秦洵看着已经熄灭的手机屏幕，语气有些冰冷。

无量却似没察觉：“同学间的小打小闹…”

“她在哪里。”秦洵一把虚握住面前那人的脖子，却听对方嗤笑出声：“师叔怎对我下此毒手？”

“无量在哪里。”

“无量”伸出小指断掉一截的手掌，温柔抚上秦洵的脸颊：“我就是无量呀…”

秦洵咬紧牙龈恨恨开口：“我再问最后一次，无量在哪里。”

那人却“嘻嘻”笑开了：“无量已经死了，让我来做无量不好吗？你别忘了你掐住的可是她的肉/体。”

“去。”

只转息间，便见一柄长剑寒光一闪，将胡乱挣扎的东西死死钉在地上。再细看却见那是柄木制的剑，剑尖未入地砖，也将一团黑乎乎的烂泥牢牢制住。

“你只管杀了我，这具□□没有魂魄在里面两个日夜便会开始腐烂衰败，你们根本来不及找新的魂魄入主…”

秦洵把怀中无量的脑袋按在胸口，右手剑指在空中虚空一划，那烂泥竟“嘭”的一声炸开来。

“这么着急做什么？她既然在无量身体里面没有明显排异情况，按兵不动反而能保护无量肉/体不受损毁。”游方抬起袖子捂住口鼻，周仁却在后头跑得气喘吁吁。

“你要不就等我俩上个电梯呢，非得立刻下手。”周仁瞟了眼气定神闲的游方，非常没骨气地蹲了下去。

“两天之内找到无量就可以结束。”秦洵看了眼怀中睡得安稳的无量，抬手揉了揉她的脖颈，“若继续让这东西待在无量身体里面说不定sha人/放/火的事它都做得出来。”

“大概知道在哪。”游方看了眼面色惨白的秦洵，“我一人足矣，你不必跟着一道。”

周仁这会缓过气来，把无量从秦洵怀里接过，放到了病房内置的沙发上。

“对啊，你身体还没好，即使跟着去了也是负担。”周仁看了眼秦洵不太妙的表情，立刻改了话头，“但是这个…这个，无量毕竟和你最是亲近，你跟着去也无可厚非。”

游方看着狗腿子的周仁轻笑出声：“不要意气用事。那处艰险，我自是越快找到无量越好，没有空闲管你。”

秦洵思忖片刻后摆摆手，动作轻快地用符纸折出一只工整的纸蛙，随后只渡了一口气，那纸蛙便神气活现起来，在秦洵手心里胡乱蹦跶。

“我可以不去，但是必须带上这只纸蛙。这纸蛙有我渡气，可替我眼。我要随时看着，不能漏过无量。”

“随你。”游方接过纸蛙转身便出了病房。

秦洵捂着嘴低低咳嗽起来，等到支走了周仁，摊开掌心便见暗红的血液刺目。

小孩看着突然起身走近的少女，吓得跌坐在地来不及逃跑，哆哆嗦嗦还尿湿了裤子。

“怎cha在我脚上？这也太别扭了。”少女甩了甩牢牢钉在脚背上的短剑，有些无语地在地上跺脚。

“欸欸，你做什么呢。”画卷还被那短剑贯穿着无法移动，只能跟着少女的动作被晃得头晕眼花，“停下停下！你知足吧你，那得亏这剑不是cha你脑袋顶上，那走出去更离谱。”

少女略一沉思，似乎有点道理。随即就一脸和蔼地对地上那小孩伸出手去：“起来吧，我不吃你。”

“真的不吃喔，她只吃个头大一点的，你这种还不够塞牙缝。”画卷贱兮兮地继续吓唬小孩。

看着小孩瞪圆的双目，少女略微无语地抿住嘴唇，这种直戳心灵的开玩笑真是让人有被安慰到。

“我离你远一点。你自己起来吧。”少女收回手往后退了几步，“对了小孩，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看见那大剌剌的少女离自己确有些距离后，那小孩这才跌跌撞撞起了身：“这，这里是，是，我家…”

噢？是吗？好有用的回答。

“算了。你能带我去找其他人吗？”少女本来就对这傻了吧唧的小孩没什么耐心，这会又听那小孩说：“你是要去吃其他人了吗？”

少女顶着一头问号恨不得把这小孩打死，这会实在是没法，只能快两步逼近那小孩：“你走不走，你再不走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小孩果真吓得屁滚尿流，连带着手一起放到地上跑得飞快。

“你吓唬人小孩干什么？真没品。”画卷嘟嘟囔囔，却在看见少女犀利的眼神时，安静的像只鹌鹑。

“既然你是神奇的画卷，自然知道这里是哪里啰？还有，为什么我会在这里？我本来就是属于这里的吗？为什么那个小孩好像并不认识我。”少女想不明白的问题太多了，而且除此之外，一直有个名字萦绕在心口，却怎么也转不到嘴边。

“首先，这里是轮回隙。”画卷顺着少女的问题一个一个回答，“你在这里，是因为这是你必须付出的代价。当然，你并不属于这里。”

“最后一个问题。”少女终于理出了头绪，“我脚上这把剑是不是小屁孩一号的兄长？名字叫阿一？”

就在此刻，那短剑呜咽着散发出暗红色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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