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林中怪事》

关晓红给邓洁，周小贤，王子乔三个烙了很多菜饼，这次进山目标很明确就是要弄头老虎。说实话，三个人是谁也没见过老虎是啥样，只是在年画上看到过，王子乔却说老虎没啥了不起的。

在王子乔的眼里，那就是一句话，功夫再高也怕菜刀，只要有枪在手，他就能打遍天下无敌手。

当地人说的西山并不是一座山而是一整片，这座山位于大兴安岭山脉的西边，从村子能勉强看到几座山顶，那块地在当地人眼中是禁地。

谁也没有考证过刘兰说的那个故事是真是假，但那一天似乎在出发的时候就有点不平静。

一早起来，关晓红又是给三人做了一顿大白菜面糊糊，切白菜的时候她就把手给割了，血淋了一地，王子乔起床尿尿的时候又在院子里摔了一跤，把鼻子都摔破了。

但这些小事在几人的心里没有什么，在那样的年月，一点小伤根本不足挂齿，劳动的时候一天下来哪个不是脱下一层皮。

枪只有一把，知青小队没有猎狗，邓洁从仓库里翻出一把红缨枪，枪头有点锈，但是还勉强能用，带在身上总比空手要强。

王子乔则是去屯里的拖拉机仓库找到了一卷钢丝，那种很多细小钢丝拧在一块儿的拉丝，就是刹车线，几人不光得靠枪，还得想法子下套。

还有铁锹，那种可以折叠的工兵铲，据说是当年小日本留下的，搁在村民手里用了这么多年依旧不带半点卷口，那质量真得是没话说。三人每人腰上还别着一把砍柴刀，进林子，这东西是必须的，用来开路也用来防身。

从盐城赤矢屯沿着小河往西边走七、八里路就已经开始进入西山的地界，不过这儿偶尔还能看到一点前人开荒时留下的田基，烧得发黑的石头显示曾经这儿是有人活动过的。

再往前走三人得穿过一片茂密的林子，也正是到了这林子跟前的时候路就没了，其实那也不能叫路，充其量就是人能走。

这条河的水流很急，水底又都是那种长满了苔藓的大石头，水深变化莫测，王子乔试了一下那水冰得人直打哆嗦，走水路是没希望了。

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沿着河边走，因为王子乔的理论是：“老虎是动物，是动物它就得喝水，我们顺着河走看看能不能发现点啥。?”

事实总和三人想的不太一样，顺着河走了不到两公里就断了头，一座四五十米高的瀑布出现在了面前，瀑布下方是个水潭，碧绿的看不到深浅，面积有一个篮球场的大小。

再往上是爬不上去了，陡峭的悬崖上挂满了湿滑的苔藓，要想饶到这个顶上看地形得翻过一座大山，这会儿已经是晌午的时候，三人决定在这里先休息一会儿。

入秋的季节，落叶松的松针已经开始泛黄，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邓洁靠在地上凝望着远处的瀑布有了一种想睡下的冲动，慢慢的眼睛不知不觉就合上了。

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要黑了，邓洁揉了揉眼睛，身边空无一人。

王子乔和周小贤不见了

起初，邓洁以为他们只是去附近晃晃应该很快就会回来的，但是一直到猫头鹰的叫声在林子里响起，自己还是孤身一人。

期间，邓洁喊过，也找过，最终还是回了原地，两个兄弟不知所踪了。耳边的水流依旧在哗啦啦的响着，邓洁的心乱极了，虽然从小胆子算大，但一个人在这深山老林里呆着难免会觉得有点害怕，更加让我觉得恐慌的是没有火源，留在身边的只有一杆红缨枪和一把柴刀。

这俩人没有理由抛下邓洁不管，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邓洁能怎么办除了等待，没有更好的选择。

林子里的夜晚是不属于人类的，各种从未听过的声音一下子就让邓洁觉得有些崩溃了。

来之前刘兰就说这里有让人窒息的胀气，还有老虎和熊，“王子乔啊王子乔，你不是口口声声强调大家是革命战友嘛，怎么在这种关键的时候丢下老子呢?！”

黑夜里，邓洁觉得四周一直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越是去注意那种感觉，那种感觉就会越真实，不停的朝着四周扭着头想去寻找，但那双眼睛似乎反应就是会比自己快上一步，总是抢在我就要看到它的时候换了位置。

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慢慢的，邓洁有了一种想跑的冲动。

“跑！”脑海里一下子蹦出这个词，但是邓洁现在这情况能往哪里跑，这四周黑的连自己的脚都看不见还跑，但是那种压抑的感觉却不停的催促着做出选择。

“?有了，爬树！”邓洁想起来据说熊是不会爬树的，自己的背后就是一棵大树，这里的树都是几十米高，笔直的落叶松在很高的地方才开始开衩。

邓洁解开自己的腰带往树干上一套双脚一蹬，然后再把腰带往上挪一点，继续用力蹬，慢慢的，已经开始离开了地面，这种本事是邓洁从小就学会的，四川北多山核桃，那儿的人大多数都会这门技术，邓洁也不例外。

向上爬了十几米开始遇到树杈了，邓洁试了一下很结实，有三根分杈，刚好可以坐在上面。为了防止掉下去，又特地用腰带把自己的手捆在了树上。

坐在那儿的每一分钟都是难熬的，邓洁感觉自己还是被那双眼睛给盯着，而且它就在下面等着，不断的提醒着自己不能睡，一定要等到天亮，那根红缨枪被邓洁死死的捏在手中，幻想着如果真有老虎猛兽，一定会抢在它把自己撕碎之前，将红缨枪捅进它的心脏。

大约到了夜里十点多，邓洁抱着树干迷迷糊糊的听见林子里穿着一阵稀稀疏疏的声音，这一下子又清醒了过来，顺着那声音邓洁看到有两个火光从林子里朝着这里走来，还有个人说道：“不知道老洁怎么样了，我也没想到会追这么远。”

“应该没事吧，就他那二两排骨就算被猛兽逮了估摸着还嫌戳牙，不过这也不怪我们啊，谁叫他睡的那么死，我在就在他跟前放枪都没反应。”

邓洁听出来这是王子乔和周小贤的声音，这下可把算把自己绷了半天的弦给松了下来，但是心里还是想不通这俩人竟然这么不仗义把自己一个人丢在这儿，当下便决定要整整他们报个仇。

看到他们俩到了白天自己睡觉的地方，王子乔拿着火把转了一圈道：“咦，人呢？”

周小贤好像有些担心：“该不会是出啥事了吧。”

“不会吧，那小子不是挺鬼灵的嘛。”王子乔这话其实是在安慰他自己，因为邓洁听到这句话的后半句他已经带颤了。

“老洁”王子乔大喊道，“老洁你在哪儿，我们回来了，哥们，你听到了没有！”

“废话，我能听不到嘛，我就在你们头顶上！”但是此时的邓洁决定继续保持沉默：“谁叫你们卖了我这个队友先。”

周小贤和王子乔喊了几遍邓洁都没答应，王子乔这会儿开始急了：“看来真出事了，我们赶紧下山去找人，这林子里我们不熟，地方又这么大，天晓得他有没有遇上虎狼之类的。”

“那你出去找人，我继续在这里找。”邓洁听到周小贤这么说的时候心里顿时对他无限好感，这同门师兄究竟还是靠谱的，关键时候还得是自己人呐，就在邓洁准备应声下树的时候突然瞟见王子乔的身后有一道黑影一闪而过，邓洁很确定那是一道黑影，因为他那时是背对着和王子乔说话，两个人的火把可以四周照的很清晰，而王子乔的目光也只是停留在了周小贤的身上。

“你一个人行嘛！”王子乔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邓洁再次看到了那道黑影，它的速度极快，从他们两人的侧面又绕到了周小贤的后面，这一次邓洁看得比之前要更加清楚。

借着火把微弱的光亮，邓洁看到照亮的地方，一双巨大手臂的影子已经张开，并且那影子正缓缓朝着王子乔移动。

“不好，要出事！”这会儿邓洁哪里还顾得上自己要捉弄他们，扯着嗓子用尽自己最大的力气对着下方喊道：“小心有东西在你们后面！”

“老洁？”周小贤抬头喊了一声，接着他大概也已经看到了什么，对着王子乔大吼了一声：“蹲下！”

王子乔虽然人长得很蛮，但是反应速度真不是盖的，他什么都不知道却在第一时间内按照王子乔的口令去做了，邓洁只看到一只东西跟闪电一般越过了王子乔的头皮，接着又擦着王子乔的身体而过。

王子乔只觉得自己的头顶一阵风而过，他站起来端着枪就喊道：“什么鬼东西！”

这时，邓洁也顺着树滑了下来，也来不及跟他们解释为什么上树，喘着大气说道：“好险，这地方我们不能呆了。”

“你刚才在树上！”周小贤问邓洁。

“还好我在树上，碰巧看到了，不然老王就悬了。”

王子乔心有余悸的问道：“是野兽？”

“不知道，我只看到一团白花花的东西从你头上飞过了过去，大概有这么大。”邓洁拿着手比划着，的确，那东西大约和一只小牛犊差不多大小，速度极快，以至于根本没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