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小屋

《月光小屋》

第41章一条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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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一定要贴近于某一个身份才不会是孤魂野鬼。

现实不是最现实的,但也许很现实,能看到身体的移位和心的流动。也有了自己的要求,你至少要衣服周正,全身清爽,头发盘得很好,走路或者大步流星或者摇来晃去,扭扭捏捏。抬起头来的时候脸上一片明艳,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还要很有傲气。

亲切已经不流行了。

冷若冰霜才能把气场撑出来。

这么做的,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是妖精。

妖精这个词很贬义,代表着超出人间的妖魅和邪异。如果人们趋之若鹜,就一定会失掉了现实,用另一个现实来代替现实。豪车美女的,都是为了陪衬。

但宁肯保留和纵容那个现实,为了使自己是自己。

勤劳朴拙,风尘仆仆,低眉顺眼,为人民服务,甘为孺子牛,微薄的薪金或者没有薪金,只是一辈子和土地打交道,但心怀天下。做好一件事情也是心怀天下,就算做不好也是努力了,这才是现实。

离开现实混迹于酒吧咖啡台,哭着苦着也要排除那个现实。就会苦毒地谴责自己,为什么没有金币,为什么没有背景,没有那种振臂一挥应者云集的力量和排场。

自我毁灭式的纵情纵色,一系列的颓废随之而来,然后在第二天系好领带,告诉自己,从今天起我要做一个好人。

所以很多土地都荒凉了。

心上的杂草更多。

人们都想进入某一个或者某两个梦境之中,不劳而获,遇见了什么王子和公主,一辈子无忧,貌似恩恩爱爱。

但一辈子都不会藏好自己的尾巴,也不知道夹着,夹着尾巴做人就还是人,尾巴放开就只有破坏,不管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道德的还是秩序的,天意地意和人意的。

这时候已经不是人,背离了人,不想做人。

你还是你自己么,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一定会有人这么“大胆”地训斥,爱之深责之切,是说作为人你已经违背了初衷。改变自己有两条道路,一是深入民间,看看那些劳动人民的疾苦,一辈子付出,也不存在老有所养的事情,直到自己倒下。

现在还能站着就是一个奇迹,他们心中有一条线无比辉煌。

一是拷问自己,我是谁,我要做什么,我本来应该做什么现在又做了些什么。我的身体是我的,但好似不完全是,我只是在利用某一种力量。我的心是我的,谁也管不着,但是也明明知道心受到了限制,胡乱的疯狂只是想再一次的触动它而已。

人在旷野。

没着没落,实在上我很孤独。现在要平心静气,我究竟要看看我在什么地方。这么想了,只要这么想了,意识就会凭借着“现实”的某些框架来到自己的面前。用现实来表现非现实,非现实没有实化反而会更加虚无缥缈,可以一蹴而就和天马行空。

马踏莲花,牛头飞鹰,龙象和家雀儿,就一定会遇到一条线,这就是边界。抬头望天和俯首望地,感觉到受到了温柔的俯视,原来我一直行走在你的目光中。

线总是一种极致,地平线,回归线,雷池的线,智慧和记忆的线,阻挡自己也是保守自己的线,底线上线。太阳月亮和星星的线,时间空间和情感的线,我的透明之线和黑暗之线。

对光明的界说要用黑暗来说明。

我的孤独和探索就是我的灰色地带。我不是什么好人,但我也不是坏人,想要给自己一个标签,才发现善恶是一个美丽的误区。是的,都是指向人,但不是指向人的情感或者需求,而是指向人的生命。

人们说的生命大多说的是生命的表现形式而不是生命本身,能吃饭睡觉和挣钱是活着,能思考和谋划是活着,见到过死亡,死亡是生命最软弱的一条线。线那边是死亡,线这边是活着。

人的活着是我为和为我活着。

我确定我活着是为信念而活着,活着就是信念,在不确定的情况下,离开了确定,我就不是在为自己活着。这中间有一个惯性,这次想起和下一次想起之间我很清楚和明白,心总是被拉扯出去。

很清楚和明白,还没有到遗忘的时候就又想起来了。

我忘了很久了,经过某种提醒又活泛了起来,匆匆赶了回来。中间失去的就是死亡的因素曾经来临过的,如果终于想不起来,活着就不是活着,已经失去了意义,

如果要求严格一些,很多人并不是在活着,已经丧失了自己。在为活着而活着,为一些存在而活着。

活着的证明是自己和自己越来越贴近,看到了自己。

我,我的身体,我的心,我的灵,我存在我的身心灵才会存在,我知道我存在。

我可以毫不费力地摸到我的身边,从外面往里看,从里面往外看,有很多准备都已经准备好了,这是为我的。所以能够想到,如同吸引,甚至不是自己的想到,有一个想到和我一起想到。

这时候自己看自己都有点陌生。

最好的情况是自己和自己重叠,也有意思跑在前面我追不上和我跑出很远意识还没有赶上来的情况。你追我赶的也挺好玩,这是欢乐的时光。

我被设计好了,或者我被局限了,这种想法就是我已经认识了我自己但对于自己依然陌生的时候。对于身体不清楚,心也弄不明白,灵更是无从说起,但如果把灵当成了限制,我反而有了小屋的感觉。

在小屋之中欢蹦乱跳。我把某一个意识抛得远远地,我把某一个意识拉近和撕碎,意识是我的车驾有时候又是我的雨天。意识出于我,但有点不想受我控制的样子。在追赶的过程中有了先后,是一条线上的先后。

当时三十八号只是认为这是一条线,也的确是一条线,并不起眼。但玩得自己鼻青脸肿,郁闷丛生。

真正地认识这条线又加以延伸,是因为三哥之死。

只能是三哥。因为上面还有两位同父异母的哥哥,他们也同父异母。不能排除在外,而说到一母同胞的时候,他就像大哥一样。

以一母同胞的三十八号说,他在中间,上下是哥姐弟妹。不能这么排列,其他两个哥哥一定要算进来,这样才算是一家人。

但病痛总是折磨人。

病是一个危险的怪物,是人类的天敌,一直对人类不太友好。他在很久之后才知道,病痛是能量转化过程中的异常,至极的表现就是死亡。和能量有关,人能有两个说法,一是人能是智慧,创造百物而运转能量。一是人的能量同时又是一个渠道,给能量以不竭。

它的三要素是平衡转化和循环。

不一定是掌握得住的平衡转化和循环,也就是在可以控制之内的可以控制的时间空间和情感之中的,有时候会超过个人他人或者很多人时空情的限度,进行了某一种或者是平衡或者是循环或者是转化的突起突进,某一种后果展现出来,让人大跌眼镜。

母亲的第一个生养是一位姐姐,她没命和后来的弟弟妹妹一起生长,五六岁就死了。死亡的原因一直无法证实,只知道她叫群,应该是群众的群而不是裙子的裙。

讳莫如深,大人们提也不提,孩子们也不能提,谁提了就瞪谁一眼。所以无法知道确切的情况,那时候的瞪一眼和后来人们认为的瞪一眼程度非常不一样,很权威,令行禁止的性质。

大约是发烧,包了一些药吃了后,烧也退得差不多了。

某一天她的父母离开她半日有要事去做,必须亲自到场,俨然如后来必须本人亲自来的场合,再回到家,她已经停止了呼吸。

当时是托付了姑姑照顾她,姑姑不可能害她,又怀疑是吃错了药或者吃重了药,或者她的病很严重,一直没有被看出来,或者有其他说不出来或者不能说的原因,谁谁谁出现过,反正是死了。

死了也就死了。

那时候是五十年代末,孩子的养活率很低,医疗条件有限,生活水平也不好。甘露村西南方向的某一高坡,叫做狼山岗子,据说就是专门扔死孩子的地方,野草野树,乱石嶙峋,狐狼出没,还有黄皮子和刺猬,眼睛发光的野狗。

不超过十二岁死了的孩子不能埋,只能扔,就像天葬一样。

死了就死了,不能可惜。劝解哭泣的孩子的母亲的话也大同小异,既然留不住他(她)还哭她(他)干啥,她就是来走个过场的,人家指不定现在又投胎到富贵人家去享福了呢,人的命天注定,阎王叫人三更死,谁能留人到五更,行了别哭了,又不是不能再生。

意思是只有这个世界是现实的,其他的世界我们无以知道,别想三想四的,且看眼前,且看眼前。

对于其他世界没有人能想得通、看得透,正好,现实世界解释不了的就一股脑儿地推过去,什么解释都不用,只要说冥冥注定就行。

母亲咬了咬牙,五个孩子一连串地来到了人间,三哥比姐姐大两岁,姐姐比我大两岁,我比弟弟大两岁,弟弟比妹妹大两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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