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悟空觉得这一切难以置信，巧合之间似乎自有天意。如若她是散落的一丝紫极仙光，那她是否能与乾坤甲里的存在产生感应呢？

月无涯见孙悟空沉思的模样，问道：“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孙悟空一笑，问道：“她的身份，只有你们两个知道吗？”

“老祖们也知道，还有鹤归首席。”

“老祖们怎么说？”

“没说什么，陈音喜欢，也就养着了。长大后，我们告诉了她这些事情，她并没有在意。”月无涯畅饮一口，“紫霞啊，是个好女娃。”

孙悟空问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不是你好奇的吗？”

“但你可以选择不说。”

月无涯确实可以这样选择，当初十大妖王也有不少来询问，但月无涯都选择了不言。

“我不说，也就解决不了我的困惑。”月无涯指着孙悟空的乾坤甲，“你这铠甲上的紫光，或多或少与她有几分关系吧？我是这么感觉的。老实讲，这么多年，她的份量已经超越亲闺女了。既然是我亲闺女，我有必要弄清楚她之所来，之所往。”

孙悟空叹了口气，“所来我知，所往未知，这乾坤甲里的紫极仙光去往了飘渺处。”

“何讲？”

孙悟空含着笑，把那段往事说了一遍。七色仙光，本为提升所用，仅此而已。

这里的紫霞是幸运的，也是不幸的。

听完这一切后，月无涯沉默了许久，这许久的沉默中，他在考虑自己的要求还该不该继续提。最后，他还是说了。

“喂，孙悟空，我可以请你帮个忙吗？”

“你说。”

“有机会的话，带紫霞离开深渊，看一看三界的风光，可以吗？”

孙悟空一怔，“什么意思？”

“你想离开的，你也不应该属于这里，紫霞也一样。等你离开的时候，带她走，好吗？”

“如果能……”

“没有如果。”月无涯盯着孙悟空的眼睛，万分肯定道：“你肯定能离开的。”

月无涯在这里待习惯了，陈音也习惯了，三界的风光他们该看的，曾经都看过了，但是紫霞没有。每当月无涯看到紫霞的时候，他的心里便满是愧疚。犹记当初，紫霞问他：紫霞是什么模样的？

那双眸子里，满是神往。

……

依旧是那河畔，孙悟空住的地方。

紫霞又来了，床依旧是她睡。

听到月无涯说孙悟空请她过去住的时候，紫霞是惊讶且惊喜的。

住了三天，这三天，紫霞感觉孙悟空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多了几分什么，说不太清楚。

这天，紫霞醒来，孙悟空就趴在床的旁边，盯着她看。

“感觉你好奇怪，是不是我爹娘把你打傻了？”紫霞躺在床上，看着孙悟空。

“你爹跟我说，你是仙光所化。”

“对啊。”紫霞对此很不在意。

“你很想去外面看看吗？”

紫霞的眼睛里一道光闪过，旋即黯淡了下来，“对啊……可是出不去……”

“会有机会出去的，我去给你拿吃的，吃完帮我把铠甲洗了。”

“什么铠甲？”

孙悟空伸手，身上的乾坤甲脱落，整齐地叠在手上，“这个。”

“你不是不允许我碰的吗？”

“现在允许了。”

河畔，紫霞正欢快地清洗着孙悟空的乾坤甲，洗了一遍又一遍。

“你已经洗了五遍了。”孙悟空靠着树躺着。

“高兴嘛。”紫霞把乾坤甲从水里拿起，晶莹的水滴从铠甲的纹路上缓缓流过，回到河水里。

“我也高兴，给你再讲几个故事吧。”

“好啊！”

孙悟空讲了一头猪妖的故事。

紫霞听完，困惑不已，问道：“那猪妖怎么可以这样？”

“哪样？”孙悟空笑问。

“又跟孟婆卿卿我我，又要找月亮上的仙女，这也太过分了。”

“没有过分一说，不怪他。”

“那怪谁？”

“怪岁月，怪当初。”孙悟空从紫霞手中接过乾坤甲，抚摸着，“他清楚自己爱的是谁，只是接受这个事实需要一些时间。”

八戒的那些事情，西行途中，早就一个细节都没漏下地告诉了师兄弟们，也包括天河下的那个妖怪。

对那个妖怪，唐三藏只说了一句：管不了的事情，没必要在意，有没有东西也下不了定论。

紫霞若有所思，她未曾有过情，自不知情为何物。

孙悟空又道：“你释放你的力量，探寻这乾坤甲。”

“啊？”

“照我说的做就行。”孙悟空拉过紫霞的手，放在了乾坤甲上。

紫霞愣了愣，释放了力量。

淡淡紫光在她周身闪烁，这闪烁引动了乾坤甲里的紫极仙光，彼此交相呼应。

紫霞感到了某种存在，惊讶地看向孙悟空，“这里面有个姐姐！”

“对。”孙悟空很淡然。

“她给我的感觉……很亲切。”

“还有呢？”

紫霞闭上了眼睛，乾坤甲的紫光前所未有的耀眼。

三息过后，乾坤甲恢复了平静，紫光消失，紫霞缓缓睁开了眼睛，周身的紫光也消去了。

“她好像与我是同一道光。”紫霞怜悯地抚摸着乾坤甲，“为什么她被困在了这里面，宛若死去？”

“还记得那位喜着紫衣的仙子吗？她就是。”

紫霞笑了，“我就说你是那个大闹天宫的妖怪。”

孙悟空嘴角抽搐，这丫头变脸太快了吧。

“这个不重要，刚刚你还感应到了什么？”

“她跟我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紫霞突然凑近，打了一下孙悟空的脑袋，“她说让我多欺负你！”

打完后，紫霞笑着跑远了。

孙悟空也懒得去追，看着她的倩影远去，苦笑着，低语道：“之前没有在意，现在看来，是不是紫极仙光都这个性子……”

紫霞跑远了，直至回头看不到孙悟空才停下。

她的眼角莫名流下一滴泪，闭眼时，她看到了那位仙子，足以惊艳整个深渊。那位仙子走来，摸着她的脑袋，道：“你我一体，替我好好照顾这猴子。”

“你还在，为什么还要我照顾？”

“我不在了，这不过是一丝力量的残存而已。不久后，我会完全消逝，重新成为那一缕没有意识的光，这般待在铠甲里。”

几百年，她早就重新成为了光，只因为他的危险，逆天地而行，凝聚了这说不清道不明的存在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