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教主还在疑惑的时候，光点已经收集自己需要的信息，悄悄地从他的房间退出，回到了秦宵的身边。

“碎片就在教主身上！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碎片没有跟他融合在一起，还是以碎片的形式存在着，就被他放在胸口，我们只要直接拿过来就好。没想到这么简单。”丰堰把情况都说了出来，语气雀跃，“不过也是，如果不是没有跟碎片完全融合，他获得力量的方法也不会那么奇怪。”

“可是我打不过教主。”秦宵简明扼要道。

“噢，是哦。”被泼了冷水，丰堰也想起来了，存在于司流记忆中的教主有多么地强大，司流修炼多年也不过只能在他手上过个一两招，更遑论秦宵是一个刚刚接触武功的新手。

就算用着司流的躯体，但让秦宵来使用的话，连三成功力都用不出来。

“那怎么办呀。”丰堰有点晕了。

秦宵手中的笔一停，脸上露出了一个笑：“还记得司鸠托三夫人转交司流的东西吗？正面打不过他，便用计智取。”

其实，秦宵他一直以来，都是个直来直往的人，不太喜欢以计取胜，来到这里以来，之所以一直慢慢进行分析，以获得信息，只是因为他打不过其他人。

如果对待恶人可以以暴力制裁，秦宵也不介意用暴力拿到碎片，在他的观念中，对于某些人，情理道义甚至阴谋诡计都是讲不清楚的，只有给他一拳，让他们知道了痛，才会惧怕。

但若跟现在一样，暴力无用，就只能想其他办法了。

不久之后，教主不知道出于什么理由提出了外出游玩，并且准备将自己的所有亲信，包括司流，都带出去，教内只留一些不重要的人，维持基本秩序。

见教主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秦宵从一群教众中走了出来，禀报道：“义父，我对于外面的事情不甚了解……”

“嗯，这一次出游，便由其他人负责，流儿，你像往常一样，负责好教内事务的交接就好。”教主也知道他这辈子就前几天出去过一次，即使有庞大的情报网汇报外面的情况，百闻还是不如一见，让他安排，恐怕不能尽兴。

“是，义父。”甩出去了一个烫手山芋，秦宵呼出一口浊气。

例行会议结束之后，一个坛主便走上前来，语气小心地说道：“少主，前几天，您问我，教内最近得到的贡品情况如何。我今天已经整理出来列了一份单子，您要去库房看一看，还是直接看这份单子呢？”

“去库房吧。”秦宵朝他一颔首，态度冷淡，但语气柔和。

“好，少主请跟我往这边走。”那坛主并没有感觉到少教主已经换了一个人，走到了他的身旁，微微躬身，带路朝库房走去。

天悲教是一个很大的地方，秦宵本来以为总部是在山上，但出去了一趟才发现，天悲教其实是在群山环绕的一大片空地中，周围的山落也都是它的势力范围，而这次坛主带着他走的方向，就直接向旁边的山上去了。

这次秦宵向坛主询问“贡品”，一是想亲自看看教主的喜好，二则是，忙碌着适应了这一阵之后，他很快就感觉到了焦躁不安。

先前有说，在星海空间中对话时，秦宵从衣袋内取出了一个东西，丰堰猜测那是一枚怀表，正是因为秦宵原本的职业便是一名钟表匠，但说是钟表匠，现在能够让他修理的钟表并不多，进来店里询问的，大多数都是来找他修理家电的。秦宵并不缺钱，要他上门去看的就拒绝，送到他面前的小物件，他会修理的，便随手帮了。

平日里，他就是靠着店铺里的各式钟表，来缓解梦中残留的暴躁颓郁。

之所以不去那些大企业交流，则是他对教自己的那个人拥有充足的信心，他教自己的那些东西，秦宵并不觉得有任何一个人能会。

当然，若库房里存有古代匠人所制的钟，他也是不介意拆开看看的。

“宝库”周围的守卫极多，不过司流和坛主两个人身份都高，也不需要什么许可，就可以进去。

坛主把秦宵带进了最中间的仓库，解释道：“这是最近这段时间，送来的‘贡品’，有很多去海外的商队带回来的奇珍异宝，我还没有呈报上去，少主有意的话，可以在教主出游之后，选择其中的一些，献给教主，属下便在单子上将这些东西划去。”

如果司流不是脑子里只有教主那些话的一根筋，几乎不在乎教众对自己的看法，秦宵其实很想回他一句，你做得好，我记住了。

不过现在，他也就点了点头，对坛主挥了挥手：“我在这里看一会，你把单子放下，去做自己的事吧。”

“好的，少主。”工具人坛主生怕打扰他，赶紧退下了。

秦宵没有马上看坛主整理出来的单子，而是先看了历年来，库房里珍宝的调出记录。

属于教主的记录很少，其中大部分都是珍奇的武经秘籍，剩下的就是药材和一些“西洋玩物”了。嗯……看来，他准备的礼物，教主说不定会喜欢。

“秦宵，要把引药放在西洋钟里吗？”丰堰看了这表，也明白了秦宵的用意。

没错，司鸠托三夫人转交给司流的东西，是一种极其精妙的迷药，秦宵还是靠丰堰用神识扫视了，才知道了它的用途：将无色无味的引药放在某个人的身旁至少十天后，在带着迷药接近他，被下药的人，就会在短短一个眨眼的功夫内被药倒，无论此人武功多高，都绝无例外。

有现成的对付教主的方法，秦宵自然会想办法去使用：“嗯，我可以在这些钟里做一个机关，如果没有机关高手在此，就算钟被拆开，他也绝对发现不了里面的引药。”

原来你还会做机关？丰堰奇怪了一下，又觉得这没什么，把自己的话咽了下去：“那就这样做！我们还可以弄一些珍宝回去装饰钟，把它的外表弄华丽一些，迷惑下教主。”

“也好，教主的确喜欢华丽一点的东西。”秦宵微微颔首。

秦宵特地多选了几个钟，以方便拆卸零件，然后直接利用司流少教主的身份，叫了几个人，让他们把旁边珍宝库里的宝石和金饰弄了一箱出来，抬去司流的房间里。

在其他人忙着安排教主的出游时，他就呆在房间里，每天磨磨蹭蹭地把事务交接一点出去，其他时间都拿来“安排”即将要献给教主的礼物了。

他开始拆卸那几只西洋钟之后，也几乎没有再有过失控的情况。

在这份平静中，丰堰对秦宵的感觉忽然有点变了。

它觉得，秦宵使用那些工具的方法，对那些工具做的一些改良，甚至手上的一些动作，让它感觉到了莫名的亲切熟悉。

对了……还有那时候。

在秦宵原本的那个世界，丰堰也是有检测限制的，它在降临到那个世界之后，只能使用一次自己的感应，来找到谁才是那个与“碎片”关系最大的人。就是在那一次感应里，它看到了秦宵坐在一个工作台旁，正在专心地调试着手中的零件，他的周围，都是各式各样的钟与表。

那时候……也有这样的熟悉感。

它在看了那个画面之后，心里下意识就有了秦宵冷静沉默的印象，所以，秦宵在张默那里失控的时候，它才会那么震惊。

丰堰自觉是个体贴的小光点，如果可以的话，它比较希望自己的这些疑惑，能够在和秦宵互相之间真正成为朋友后，让秦宵来主动告诉它。在此之前，只要秦宵能够相信它说的话就可以了。

还没等丰堰将这些思忖完，外面就已经传来了新的消息。

负责这次出游的几个坛主和香主，已经准备好出游的规划、也和外面的人接好头了，教主和少教主任何东西都不需要担心，立即就可以出发，前往各地参观游玩。

丰堰收回自己神游的思绪，问道：“做得怎么样了？”

“还差一点，不过没关系，在出游结束前做好就行了，”秦宵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半成品和旁边的零件，准备再挑几个路上能用到的工具，“届时，我会暗示几个坛主开一个晚宴。晚宴上将东西献出去，教主不会拒绝掉的。”

“毕竟是重逾亲子的‘少教主’送来的东西。”它非常顺畅地跟上了秦宵的思路。

秦宵点了点头，微笑。

教主与其他人一行下了山后，就从水路继续往目的地去了。

天悲教势力极盛，一路过来，各种珍奇异宝与美貌男女都源源不断地被送到教主面前，所用所着之物，无一不是当地最为珍贵华美的，甚至于一些名门正派，也畏惧地派了人来进献珍宝，只期望天悲教不要对自己门派动手。

恐怕皇帝出巡，都没有教主这一趟来得气派。

不过，秦宵知道，无论天悲教势力多盛，在世人眼里，都是可怕的魔教，若有机会，便会天下人人得而诛之，毕竟，恐惧是不可能长久地支配所有人的，而江湖正是一个充满了反抗与叛逆的地方。